滴答、滴答、滴答……
戚无归仰着头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看那水滴有序的向下坠落,她严肃的数着水滴,仿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医生说,这样有利于集中注意力,缓解精神压力,她多少有点神经衰弱。
门外传来脚步声,戚无归抬眸看去,冷幽拿着报告单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
冷幽是她的好朋友,从高中到大学,再到走入社会参加工作,这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好友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刚才帮她送血液和大便样品去护士站了,想到这儿,戚无归忽然促狭的笑了起来。
“笑屁!”冷幽过来,在她额头弹了一记。
戚无归摸了摸脑袋问:“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吗?”
“报告没什么大问题,各项指标都正常,等挂完这瓶,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冷幽道。
“嗯,她是谁啊?”戚无归看向冷幽身后那名女生。
冷幽一愣:“谁?”
戚无归指了指那个长发披肩的女生:“就她啊!”
冷幽下意识往后扫了一眼,怔了片刻,脖子僵硬的扭过来:“戚无归,我身后没人,你又想吓唬我。”
戚无归不说话了,她微微眯起眼睛与那个人或者那个别的什么东西对视。
对方忽然咧开嘴笑了,嘴巴咧的很大,露出森白的牙齿,她缓缓从衣服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朝戚无归晃了晃:“嗨!”
戚无归的眼神让冷幽有些担忧,她也伸手在戚无归眼前晃了晃:“你丫的没事吧?小龟龟,你别吓人啊!我真的有点……”
她真的有点害怕了,脊背微微发凉,因为戚无归的眼神太认真,好像自己身后真的站着个人。
戚无归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个人消失了。
她长呼一口气,看来她的神经衰弱症状已经很严重了,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她最近总感觉胸闷气短,浑身无力,反应迟钝,两天前甚至眼前一黑晕倒了,好在当时冷幽就在身边。
医生说她贫血有点严重,盲猜她大概生活作息也不规律,长期熬夜,尤其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绷久了,可不就衰弱了嘛!
没什么大不了,输点液,吃点药,啥事没有。
事实上,她作息可规律了,每晚十二点之前必须睡着。
是的,你没听错,是睡着,不是睡下。
就算当时她在追剧、撸串或者蹲马桶,只要十二点一到她就会马上陷入沉睡,睡着后她会做梦,醒来后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肯定做梦了,但就是不记得梦到些什么。
“戚无归,戚无归!”冷幽使劲摇她,完了抬手滑动输液调节器,又按铃叫护士。
“怎么了?怎么了?”戚无归回过神来。
“别动,你回血了。”
“握草!”血顺着管子往上跑,跑到调节器的地方停下了,戚无归顿时像炸毛猫似的跳起来,“回血了!回血了!救命!啊啊啊啊啊!”
戚无归是有点奇葩在身上的,比如被石头砸开花了脑袋她眼睛都不带眨的,但区区输液回血却令她吱哇乱叫。
她从小就喜欢打针不喜欢输液,因为打针只是疼一小会儿,输液却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就像手上拎着一个炸弹,动也不敢动。
一个小时后,两人办完出院手续去一楼拿药,这医院好多人啊!前天都还没那么多的,冷幽拉着她走在前面,好几次差点撞到别人。
走到四楼,戚无归忽然看到某个角落里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她不自觉的皱眉,内心的真知灼见蠢蠢欲动。
啧啧,至于这么情难自禁吗?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俩就不能回家再亲亲抱抱举高高?非要在公共场合撒狗粮?
一边吐槽一边走着,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语,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角落里的男生幽幽道:“阮阮,我今天又没应聘上,唉,好想找个富婆呀!”
角落里的女生甜甜道:“别那么说,我虽然不是富婆,但我会努力赚钱不会让你那么辛苦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宝宝,你不用挣钱,你就用我的钱吧!”
“阮阮,那怎么行?”
“哎呀,我妈妈就我一个独生女,她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都还没毕业吗?大学生就要好好读书,不要想那些赚钱的事,没钱了就跟我说,好吗?”
“其实……”
“以后家里的活都我干,你只要……”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男生烦躁道。
“哦,你说。”
男生大声控诉道:“周阮阮,你根本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