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除了下双生咒这桩事,伽蓝觉得旁的应当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她去跪个几日讨上几顿打,总不好一直躲着,是以问道,“临溪,那个人到底是天界什么大人物?”
临溪皱了皱眉头,“你现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须知临溪此人一向古板,说一是一,他如此说,便是问不出来了,伽蓝一脸颓然,“那你说些我能知道的可好,我怎么掉进天外域的?出来后你们又是如何寻到我的?我一脑袋浆糊装了好几日了。”
“你掉进天外域,是因为盘古秘境。”
那日之事没有人比伽蓝自己更清楚了,只是没想到,那个黑色的大眼睛一样的东西是盘古秘境。
伽蓝一下呆住。
盘古秘境,她有耳闻,据说里面封着魔祖罗喉的心脏,是如今世间魔气最重的东西,难怪她与那个男人掉进天外域会一下变成两个人。
相传罗喉的心脏有分淬魔性之力,她和那个男人让那只黑色的大眼睛闭住之时吸了不少魔气,后又被魔气撞飞,所以将魂魄在体内分成了仙魔主导的两个,伽蓝连忙对着铜盆中的水面看了下自己的脸,没有一道戾气,连腮边小仙君画的挂腾蝴蝶也不见了。
“上神取了瑶池的水,已将那部分魔气发散了,”许是在那头看到伽蓝摸着腮边,又道,“脸上的花墨也施法去掉了。”
如此说来,是没事了。
伽蓝仍是问他,“那你们怎么寻到我的?”
临溪道,“上神算得你在天外域,便携我早早去了域门外候着。”
多的,又不肯说了。
伽蓝委实无奈,叹口气道,“黑蛇哥哥呢?伤怎么样了?怎么寻不到人?”
“黑蛇同上神一起去天宫了,上神说一道让药神看看伤。”
这倒意外,遥尾向来对九重天那些神仙深恶痛绝,竟会应了?
这话伽蓝不敢在临溪面前说,两厢无言片刻,她也没什么要问,便琢磨寻个话头结束这场会面,早些上床睡觉,遂随口发问,“临溪,你在做什么呢?”
“同你说话,”瞧伽蓝笑容一僵,续道,“你的敛息镯坏了,上神命我修补好。”
敛息镯!
伽蓝都忘了这回事。
便在怔愣间,临溪又道,“你那乌铁被上神收走了,不必担心。”
乌铁!
伽蓝瞪大了眼:“哪里来的乌铁?”
“你衣襟内那块,”说完难得多添了两句,“上神说那块乌铁煞气太重,不宜留在身边。”
伽蓝此刻傻了倒不是因老仙鹤拿走了乌铁,而是那乌铁应当是掉在天外域才对,不愧是天外域生得的宝物,果然邪性。
伽蓝摇了摇脑袋,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临溪见她没有什么旁的问题,收了术法。
水面平静,伽蓝后知后觉忘了问一遭关键的,她何时能回去啊?
又过两日,巽邪来了赤焰幽。
来了,来了,寻麻烦的还是来了,伽蓝从屋内奔了出来,着急忙慌往殿屋赶。
她幻身躲进屏风后时,塍燕已同巽邪说了半晌。
她听巽邪冷笑道,“是不是无意,你我心知肚明,是不是不慎,你我也一清二楚,至于我这次来,为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自己思量。”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这不是天外域大魔头说的话嘛。
伽蓝正想的入神,猛然感觉一道视线刺来,原来是巽邪言罢起身离开,不知为何猛然在屏风前停住了。
哪怕戴着面具隐着身,伽蓝还是赶紧垂下了头。
直到巽邪离开,伽蓝才现身拍着胸脯出去,“舅舅,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塍燕走过来,“不是。”
“听起来,舅舅你与他认识?”伽蓝问道。
“哼,毛头小子一个,当年想追你娘,没少被我丢出赤焰幽。”
塍燕一句话险没惊掉伽蓝下巴,“他他他……追我娘?”
按塍燕的说法,巽邪才长了个蒜苗高就看上了伽蓝的娘赤鸢,彼时赤鸢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魔姬,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有什么念头,未想巽邪还是个极其坚韧的,足足追了五万年,说不清被塍燕打出赤焰幽多少次,这些事知晓的人不多,不过三万年前得知自己父亲啻烬围剿赤鸢怒而决裂倒是在魔界人尽皆知。
塍燕摸了摸伽蓝的头发,“所以伽蓝不必担心,舅舅虽然看不上巽邪这小子,他却不是个爱同女人计较的,尤其你还是赤鸢的女儿。”
这话甫一落下,七弦进来了,对着二人一个作礼,“北海来人了。”
北海,乃是水族分支美人鱼族的宿居之地,塍燕同美人鱼族的二公主紫霄有婚约,此番,北海来人正是来问罪的。
巽邪不爱同女人计较,却不是不爱计较,话说塍燕在王幽毁金像乱到他眼前,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