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噌的腰也立起来了,指着面前的青衣万分惊悚,“你,你……”
临溪将她失礼的手指一撅,按着伽蓝脑袋又是两个磕头,“帝尊恕罪,伽蓝上君被我家上神宠坏了,失了礼数。”
天雷勾地火,青衣是帝尊!
这么磕怎么行!伽蓝一把搡开临溪,咚咚鸡叨米,“帝尊,我错了,我错了,帝尊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仙……”
娘嗳,青衣怎么会是帝尊呢。
“老人家?”青衣还是这句话。
伽蓝啊了一声。
彼时伽蓝并不晓得千年前南辕帝君已带着帝后将帝君位退给了他那皮娃,也便是眼前的青衣,这位镜尹帝君,是以,被临溪提醒之时,伽蓝十足震惊的吸了好几口凉气。
活了三万多年,平生第一次生出白驹过隙的惆怅,有些可怜自己这一千三百年竟是一片虚无,她不过被罚下凡赎了个罪,六界就小小翻了翻天。
镜尹要一道去深泽湖榭。
伽蓝脚步虚浮被临溪和那个叫谪瑾的扶侧走着。
临溪满脸沉色有心想问伽蓝又做什么了,怎么又和帝尊在一处,还有这个肚子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对帝尊放肆了,碍于镜尹就在前走着,只能忍罢。
伽蓝看懂他的眼神,小声哀叹,“他又没说过他是帝尊,此事怎怨得我。”
镜尹步子一停,回过头来,“没说过吗?”粲齿一笑,“老人家记性不好。”
“……”
伽蓝默默流下两行辛酸泪。
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莫不是老天嫌她过去三万年太平顺了,这才一个绊子接一个绊子的使。
青衣这次莫不是又要去告状?虽然她觉得此行她没有得罪过青衣什么,不过若是青衣挑拣两句,加上先头积的祸本本,她定要被老仙鹤关许久。
要完,要完。
一路上,伽蓝琢磨了百般卖乖的法子,又被一一否了,因着有青衣这个外人在,她往素那些抱大腿的法子行不通,忒丢颜面,虽然,她也没什么颜面在他面前丢的了,不过,老仙鹤的颜面却也要坚决捍守的。
于是方一见到竹林挖笋的老仙鹤,伽蓝噌噌两步就跪了过去,“上神,伽蓝回来领罚了。”
老仙鹤举着个锄头疑惑转身过来,这一错身,伽蓝才瞧见变成黑蛇躺在竹篮中晒太阳的遥尾。
可怜老仙鹤被伽蓝那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吓得险些一锄头砸了脚,还得拼命掩着激动想现形的黑蛇不被镜尹发现,额上生挂出了几大滴清汗。
到底是上神,茫然不过一瞬,顺坡下驴将那竹篮与临溪一塞,“罚,自然要罚,今日湖底的淤泥积的厚了些,将淤泥清完回屋自省,没我的话不许踏出房门。”
伽蓝依是从善如流,“是。”
她自然没去清什么淤泥,被临溪带回屋子,软趴趴倒在了床上。
遥尾现出身形,急吼吼去执她的手,“小伽蓝,你,你这肚子……”
伽蓝叫临溪回去寻机会偷听两耳朵镜尹同老仙鹤说什么,待临溪走后才哀哀叹气将酆都之事连带地府如何丢脸倒出,末了不得不拍肚子感叹道,“黑蛇哥哥,我深以为意,这个镜尹与我极是相克,往后要躲着他些。”
遥尾难得现出些复杂的神色,愁苦喃喃,“夙命情缘哪是躲得了的……”
“黑蛇哥哥你说什么?”
遥尾摇了摇头,倒是问,“此番去赤焰幽老主子如何?”
说起这个那可有的说了,伽蓝蹦起天花乱坠描述着陀厄魔尊如何威武,塍燕如何宠她,赤焰幽的修罗如何厉害,一直说到那日误闯进赤焰幽的紫霓,伽蓝神色颓然下来。
“黑蛇哥哥,北海是不是来人了?”
“北海女王派了人来,”遥尾道,看她一眼,又道,“尔后鲛人族的三皇子也来了。”
“皎玄?”伽蓝意外。
遥尾点点头,“他说是受四公主之托来陈情的,希望老仙鹤不要罚你,还留了一个海螺,说是什么泥送你的。”
“紫霓!”伽蓝一个跳起,抬手摸遥尾袖摆,“海螺呢?”
心口大石头嚯的搬开一块,伽蓝郁在胸口闷气总算散了。
然她这头没来得及高兴,临溪回来带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镜尹要讨她走。
那日,伽蓝被叫过去。
老仙鹤一问,“帝尊道,在酆都你已应了这桩事?”
伽蓝糊里糊涂,当下要反水,镜尹却不紧不慢将昨日的话道了一遍,伽蓝这才知道,他不单单是要将她讨去那么简单,是要做个人情为她寻个师父,入门不周山。
虽然伽蓝觉得镜尹这个想法很奇怪,也委实想不出镜尹说的欠究竟是什么,但一般神仙,晓得她是老仙鹤座下的,老仙鹤又铺了方方正正的台阶,必定收收威风也就下了。
镜尹却又似无意搬出了伽蓝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