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平素酒量极好,老仙鹤的酒喝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醉意,可镜尹这厮的酒着实厉害。
她此时已醉了些,酒气氤氲中模模糊糊的想,许是收归了雾魂之主修为强些,酒量也高了些,嗯,如此,可不能叫他把酒都喝完了。
又是几坛下肚,伽蓝终于是彻底醉了。
她安安静静抱着个酒坛子缩坐在地上,乖巧的不像话。
镜尹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笑才全敛去,拎着酒坛子坐过来,“我知道你心底不痛快,哭出来就好了。”
伽蓝就真的哭了。
镜尹神奇她哭了半个时辰不带停歇竟没气短晕过去,又看她有些摇晃,不放心劝道,“你若是哭的差不多就且先停一停,别哭坏了。”
伽蓝又十分听话的不哭了。
镜尹讶讶于她喝醉酒是这么个乖巧德行,眉心微舒,试探道,“咳,有什么不如意的,你可同我说一说,说出来许会宽心些。”
伽蓝抬起了头,眼泡肿的老高,“我真的喜欢相公。”
“……”
镜尹干了一口闷酒,“说些其他的。”
伽蓝鼻子一抽,“相公也喜欢我。”
“……”
“你不知道,在凡间时,相公待我很好……”
“算了,别说了,”镜尹脸色乍青乍白,一坛酒烧的他嗓子都哑了几分,“没一句中听的。”
伽蓝十分听话住了嘴,眨巴着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暗自神伤。
镜尹实是看不下去,“罢了,你要说就说吧,左右你舒坦了。”
说了些什么,伽蓝委实不记得了,只记得后头趴在镜尹身上哭的十分伤心,半醉半醒间,一道温柔的声音萦绕耳畔,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记住。
她这个醉,只是个宿醉,镜尹这个醉,确是醉了几日,便在这几日间,又发生了一桩大事。
第二日初醒,伽蓝看见屋内一派杂乱,自己披头散发叠在镜尹身上,镜尹早醉死过去。
猜想德忞一会儿要来送公文,见到这番景状怕是少不得又要一通教训,伽蓝匆匆归置了一番,赶紧逃了镜尹的院子。
饮酒消愁果然不错,今日醒来心下竟松快了许多。
绕过走廊正碰上从她院子里出来的谪瑾。
谪瑾见她一早不在屋内也没多想,只当她睡得不好出去散心,观察着她神色同她道不周山与昆仑山有个比试会,见她近日寡欢,鸣珂让来问她一问,要不要去看看热闹舒舒心。
伽蓝觉得这也是个主意,若心里只装着一回事总是难忘掉的。
不周山和昆仑山并作六界两大仙山,此番比试会去了许多仙家子弟、天族望族,不过多是个观望,同伽蓝一样看个热闹,除却一个叫药玉的女子,她父亲是托水神仙,不过她手上却带着神音族的乐铃。
少艾一说伽蓝才晓得,竟是才拜了偃月神女,不,如今要称战神了,拜入偃月战神门下的。
神音族是天族一支以乐为神器作战的将部,当年偃月飞升上君随南渊帝尊四处征战,因为没有武器,神音族当时的族长便赐了她一柄玄月,握起可做音弓,信拨可为箜篌,偃月受了,也戴上了神音族的乐铃,成神音族一名战将。
今日,偃月倒没来,让她的小徒来了,这小徒可是锋芒的很,跳上台打伤了好几个同她比试的不周山弟子。
两山的比试会早有年头,向来就是个切磋,点到为止,这小徒下手颇狠,仿似看不到底下一干仙徒难看的脸色。
便说年岁小不懂事,她那尊胖爹坐在位子上看着也是个极为欣慰的形容,没有半分责备的神色。
偃月她出师昆仑山,想来这小徒以为自己是在给偃月长颜面,十分得意,弄得一众昆仑山弟子十分难堪,有弟子劝她下来稍歇,她无甚心肺的摆摆手,转向不周山这边的位子,“你们还要谁要上来同我打?”
鸣珂他们顾念同昆仑的交情,不想同她计较,无人吭声。
小徒得益更甚,下巴昂的高高的,“你们怎么一个都不说话,怕就道怕,没有什么丢脸的。”
这可就过分了。
昆仑山弟子赶忙爬上去两个。
白茶花妖软软笑出声,同过来的几个昆仑山弟子道,“无妨,药玉仙子没规矩,不是昆仑山没规矩,我们不周山是明事理的。”
话音方落,药玉反手不知拽掉腰上什么圆环扔了过来,“说什么呢你!”
白茶花妖一躲,那圆环却像长眼睛似的,直追而来,正正好划过伽蓝眼前,圆环内测浥之一字跃进眼中,伽蓝气血猛地一涌,几是不受控的伸出了手,那已要撞到白茶花妖背心的圆环倏然行径一改,钻入了伽蓝手中。
遥尾说,爹爹的白虎叫什么名字来着?浥!
三万年前挡在桑嚼谷口,拼死拖住天兵魔将让遥尾带走她的,是爹爹的神兽浥,此刻握着这一圆环,伽蓝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