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一种色深黄而成块者,味甘而微辛,食之大生精气,即以黄精名之。一路采食,直至深奥处,渴吻欲饮。以杖画地,遂成一涧,掬水饮之。
莫坏等知在温地山中,深入敦请,簇拥而出。神农不得已,同众向西行去。见盈野林木,毒蛇猛兽藏匿其内,大为民患。
非特夜行不能,即白昼亦必结队方走。木之干小者,合抱重围;大则千寻曲折,皆盘根错节,连理交枝,非斧斤所能砍伐。
近处田禾都被吸去雨露,不能兴发。神农令众人纵火焚烧,绵延甚远,其烬周岁弗熄, 害人之物烧死极多。
神农既到陈仓,群臣拥即帝位,承火德,代伏羲,因号火帝,时年三十岁。
修火之利,范金排货,以济国用。乃命赤冀作杵臼、作鉏耨、钱镈、釜甑、井灶,民无腥液之患。
帝以陈仓僻小,命众往宛丘筑城建都,迁陈仓之民以实之。民乐从者相半。即名宛丘曰陈。
更命白阜度地,纪脉水道,以大驭小,国土联绎,乃鸠工画地为城池以守之。迎谷城之妻妾子女至陈都共居,立先君之庙以时祀之。
乃令子柱居守谷城,教民耕稼,命子堇居于伊水;子邛居于耆田;子耑居于筑水;子不浩居于陈仓。
其后凡姜、农、稷、伊、耆、谷、仓、 衡、温,皆其苗裔;祝融、厉烈、连山,亦其宗派也。
神农设教,惟重农事,宣登谷之法。时其时以待天权周旋。是以年谷顺成,衣食足而礼义兴,奸邪不作,而人从其政令。
时西北一带,自大火焚林,土焦石烂,川竭山崩,皆成沙碛连天,亦几时不雨,禾黍各处枯槁。
火帝终日忧虑,先教人以黄精,与一种草根白而味厚者名曰水,相和为铒,可以止饥,谓之米脯。
报宫外有一野人,形容古怪,言语颠狂,口呼 “能苏民困,会解民灾”。
火帝趋视其人,上披草领,下系皮裙,蓬头跣足,指甲长如利爪,遍身黄毛覆盖,手执柳枝,狂歌跳舞。
火帝恭迎,其人不顾,后见真诚恳切,方答礼问曰:“子之所欲为我乎,为人乎?”
火帝曰:“予实不德,谬为众立,以干上天之怒,亢旱不雨,禾苗槁死,万民无以资生。今选真人出山,必有良谋济众。”
其人曰:“为我不过私徇一身,为人心在利物,功德广大。子既忧民如此,我为子言之。予居白石山东之黄石山,因山多黄石,树尽赤松,故予号曰赤松子,与比邻白石生及曲阜大庭氏交好。蒙白石挈赴王屋之约,得遇太虚赤真人,同授金丹妙旨、冲举之术。 白石以为人间之乐,何殊天上,不肯修习蜚升,专以炼气补神为事,辞归白石山,聚金作丹,但取不死而已。予留王屋修炼多岁,始随赤真人南游衡岳。真人常化赤色神首飞龙往来其间,予亦化一赤虬追蹑于后,遇缘即度,逢迷即觉。既而随真人入天关,朝谒元始众圣。因予能随风雨上下,即命为雨师,主衍霖雨。知子有忧民之心,故来施请雨之法。”
火帝曰:“吾师具此大慈,望请甘雨,济此生灵。”
赤松唯唯,腰间解一小盂,令满盛清水,立于高阜处;将柳枝蘸水遍洒。
即时雾起云生,霏霏雨下,少顷沛然大作。约有三时,高原广野,只听潺潺水响,万民之烦躁顿解,草木之枯瘁渐滋矣。
火帝大悦,见赤松自雨中走来,身无半点沾湿。
火帝再拜称谢,赤松曰:“天地以好生为切,不过体之以济世耳。”
火帝愈敬,延入内殿,细叩清虚之旨。 良久始别。
女娃者,帝之少女,素好修真,闻赤松道术,禀知父母,欲求其教。
帝先为启请,后率少女拜见求道。赤松曰:“夫真道须累积功行,内外兼修,方有得也。吾子志慕长生,性耽逸乐,能远历危险,访道求真耶?不若深居静养,自然身宁寿永,真灵亦可感动而来也。”
女娃曰:“慕道之诚,如渴思浆。若待之后日,不亦日迈西山,水归下渎,直使红颜顿改,白发频增,何能勇猛修持哉!愿为弟子受教不懈。”
赤松曰:“子之求道诚笃,但世情有男女嫌别,子不能随我归山。有一相宜处,子可就之,自然有成也。”
女娃请问何处,赤松曰:“予尝结舍于王屋之北天门山,适西王母以东海还昆仑,路经山下,见沇水既现而伏,复发源于太乙池中,如银河涌出。叹曰:既现不绝济,而犹未既伏复开,斯为既济。知有道缘,因居峰顶洞中。洞南有山,平而方正,曰天坛;洞北险隘如门户,曰天门;东曰日精,西曰月华。镇日在洞修道,每朝结彩霞于峰顶。 我乃踪迹求教,奉侍既久,始得授上真内经、太霄隐书。但吾子功行未立,恐不得而见也。”
女娃喜不自胜,即欲浼去同访。赤松曰:“母之行止无常,探听在洞,然后同去。”
别去二日复来,曰:“昨到王屋访之,已杳冥无迹。复至白玉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