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帐宿于山侧。侵晨,帝步至山洞,四顾杳然,叹息而下。
渡黄河,傍济水而上,已至近郊。想及广成大贞,欲一访其道德,但不知空同何处,问于群臣。
常先对曰:“五方有五大空同,南在章、贡二水合流之南,北在泾河、百泉之北,中在汝河、大泽之间,西极直抵昆仑、黑水,近东只在盘燕、白檀之界,五者未知何是。”
帝曰:“汝河、章、贡乍归,岂可复往?昆仑、百泉,久旅未能远征,且就盘燕访之。诸公勿惮疲劳,同予一往。”群臣从命。
不一日到盘山,数峰陡绝,形势逶迤,一名盘龙山,顶有巨石如鬛。帝登之,望见空同在燕山之北、白檀之南。
正指顾间,其石忽摇动如颤。众扶帝下。帝至空同山麓,惟见白碛黄沙,荒烟衰草。欲寻土人访问,皆远居百里。留连五日,索然而返都城。
帝以夭昏凶札,君民代有,因忆皇人所言,拜尊岐伯为天师,惶恐不受。
帝曰:“如是,视天下之溺也。”岐伯乃不敢辞。
帝斋戒旬日,启问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半百而衰者,时世之异耶,人将失之耶?”
岐伯对曰:“上古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终其天年。今时则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而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帝复问颐养、趋避之方,对曰:“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元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其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虽有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深合于道。所以年皆度百岁而不衰者,此其德全而不危也。”
帝曰:“余欲临病人,睹生死,决嫌疑,知得其要,如日月光,可得闻乎?”
岐伯曰:“上古帝王之所贵,此我先师之传也。昔皇人使我师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时、八风、六合,不离其常。变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则色脉是矣。色以应日,脉以应月,常求其要,则其要也。”
帝欲求见僦贷季,岐伯曰:“我师好僻居枯坐,我亦不能知其处。鬼臾区亦尝事之,受其道。”
帝乃立鬼臾区为少师,察五运六气之旨,始能洞性命,纪阴阳,天时岁炁,藏府感因,得以分明矣。
岐伯、鬼臾区兼以相国,帝乃与之上穷天纪,下极地理,更相问难,阐发玄微,推至太素之始,八十一问难,作为《内经》,于是藏府别、经络彰矣。与伏羲、神农之书,藏之内府。
岐伯复举俞跗察明堂,专识表里阴阳之病机;雷公究息脉,兼详炮炙之药性;巫彭处方盄饵,并湔浣刺治;桐君定本草,采草木金石之药材。俞跗、雷公鹊喙,肋有肉翅扁伏,是为扁鹊。
时寒衰、王冰随侍天师探讨玄理,后寒衰能知牛马形状、死生之诊,理之辄愈,是为马师皇。王冰得内经之旨,隐而不发,视之若愚。
明岁,帝又南游。将渡翠沩之河,有大鲈巨口细鳞,背负一图至前。帝受而视之,皆兰叶朱文,五彩毕现,弗知其义。
归呈于鬼臾区,见其中有日月星辰之象,风云气候之理,观玩月余,得其五要。乃建设灵台,立五官以叙五事。命羲和占日之晷景长短,尚仪占月之晦朔弦望,车区占风之方隅来信时候,命大挠探五行之情,占斗柄之所,建以十干十二支,阴阳相间,刚柔相配,三十年为一纪,六十年为一周,自此始作甲子。
时斗苞授规,画分野浑天图于帝,帝即使之规星。斗苞径以浑天裂为六幅,分列二十八宿,中区帝座三垣,阅之如指掌。于是鬼臾区得以占星之昏明流陨,主何吉凶悔吝,始有星官之书,五人各任其职。
帝问盖天之说于容成。容成对曰:“天体圆,地体方。天在地外,水在天外。天行于水中,形如鸟卵。天包地如卵白,地在天中如卵黄。非喻言也,实理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半在地上,半在地下。南北有枢纽旋转,斜倚地中。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半,南极入地三十六度半,两极之中处为赤道,如带系天中。日月星辰俱斜转,上下为昼夜,出入赤道为冬夏。天地皆中高四下,日月环行其旁。北极为天顶,中国偏在南。斗枢两旁为天之卯酉,乃人间之寅戌也。不则日行南半何迟,而后半何疾?此理最为明了也。”帝谢教而退,心中犹豫。
明日往见天师,具述其说,因问:“天之居上,地之为下否乎?”
岐伯对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
帝曰:“说有悬乎?”
岐伯曰:“大炁举之,夫天地万物皆一炁耳。天清地浊,阴阳错杂而成形者为万物。凡有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