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祸,通政无方,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既精术数,悬囊于肘后,欲历遍灵山巨川,广识奇珍异物。见晋惠政出群下,璞筮之,知国难将作,扶七旬老母及妻小同行。
抵洛阳,适太守赵固所乘良马死,璞造门请见,吏不为通。璞曰:“敬为活马而来。”
吏入报。固延问何术,璞曰:“得健夫东行丛薮处,以长竿扑击,获一物以归,此马活矣。”
固如言遣往,果得一兽似猴。璞命效于侧,呼吸马鼻,顷之奋起嘶鸣,兽倏逸去。固酬谢,璞辞。
至庐江,借宿汪吉家。见其婢美,乃取赤豆三十升咒之,撒于吉宅前后。吉晨起见赤衣人数十围其家,走避不迭,忽不见,请璞筮其吉凶。璞投卦曰:“君家少婢为灾,可将于东南卖之,此妖可除。”
吉从之。璞密令人将银买其婢。吉见赤衣皆反缚,自投于井,厚谢璞,不受。
有赵载者,从璞为门人,尝窃青囊书,未及读而为灯煤焚之。璞遂弃载渡江,宅于毗陵,暨阳黄山之北,进谒王导。
导言于晋王,赐坐与语时政。璞曰:“秦有望气者,言金陵王气,五百年后当出天子。孙权称号,自谓当之,然始皇至权,止四百三十七载,考其历数未及。迄今五百二十六载,真人正应于此。”
晋王逊谢。璞见阴阳错缪,刑狱繁兴,上书略曰:“夫寅畏者向福,怠傲者招衍,宜荡除瑕衅,赞阳布德。”
以璞为参军,令筮国家事,筮曰:“东西二鹿,狐兔交逐。泰恭安恭,江左始终。”
王问之,璞曰:“事后方验。”
常侍干宝与璞为友,常诫之曰:“君贪杯好淫,此非适性之道。”
璞曰:“所受有本,常恐用之不尽。”
是年,宝母卒,璞为筮曰:“卿葬母,当得一生物。”
宝发父冢合葬,见一女伏于棺,面色犹生,以帏车载回,经日乃苏。
宝父莹,曾仕于吴,有宠婢。宝母甚妒,葬夫以婢为殉,越十余年不死。婢言莹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旧。
自后辄语家中吉凶,悉验。宝选良人嫁之,亦能作家生子。宝感此事,作《搜神记》。刘惔见曰:“可谓鬼董狐矣。”
璞入见王曰:“天竺胡人,永嘉中南渡,多幻术,能断舌吐火,所在惑众。”命召至,索绢布继之,合祝还连续;取书纸及绳缕投于火,见烧热了尽,复拨灰举出曰:此向时故物,幸于火中不失。”璞讶其法言。未凡去而北游。
汉立粲为太子。晋帝遇害,明年凶闻建康。四月丙午,叡即帝位,改元大兴,王妃为后,子绍为太子,王导为大司空。
司马懿拜司空日,夜有人扣门请见,自称白虎使者,皆衣白衣,怀探一物,纳懿手中,戒曰:“两世慎勿开,开则墓中绝。”
懿曰:“此或数也。”遂开视之,乃一金龙子,长三四寸,背有铭曰:“父子从我受重火。”
魏明帝时,宝石负图,有石马七,乃牺牛像,又有“牛继马后”之谣。
帝复问璞国运几何,璞曰:“享二百年。”
时洮阳王已俎,子文为主。吕凯子祥为李雄强请奉表至建康。司空导曰:“刘文当袭安乐公。祥世为永昌太守。”
帝问安乐何义,导曰:“永昌古哀牢国,夷语以安乐为哀牢,故文皇正其音以封也。”
上庸有大牛伤稼,众射杀之,得肉三十八担。有司奏闻,郭璞曰:“臣寓蜀山,知有大牛,重数千斤,名夔牛,即臣《尔雅》中魏是也。”璞尝著书汉嘉乌尤山下,池中洗砚,鱼吞墨水,头俱黑色。
帝益招贤才,渡江来者悉用之。襄陵邓攸,石勒兵至,与妻贾南避,担负其子奠、侄绥,资用不给,与妻议弃子。贾曰:“父子至亲。”
攸曰:“吾弟早亡,弃之,弟绝嗣矣。”妻泣从之。朝弃暮及,攸以绳系子于树。至江东,帝以为吴郡太守。
鲍靓,司隶宣之后,父母流寓陈留。五岁时,忽语曰:“吾本曲阳李家儿,九岁堕井身死,井神怜吾聪慧屈妖,放出石甃,故复投此。”
父母至曲阳寻访,果悉如是。及长,好谈玄理,学兼内外,更明天文河洛。后得师左元放,受中部法,及三皇五岳劾召之要,能役使鬼神,封山制魔。常交接仙灵,终日空室自语,无有见其形者。
偶游东海,剡人徐宁知靓通灵之士,乃就师之。中夜静室弹琴,宁倾耳听之,声发清亮,音调殊绝。明晨启问,靓曰:“王长休、嵇叔夜过访,因请操《广陵散》。”
宁曰:“叔夜何得复在?”
靓曰:“绝选部之举,悟养生之道,虽示终东市,实尸解以愚尘俗也。”靓欲观东南气象,宁愿偕往,皆挈妻孥南行。见一儿系树哀号,靓断绳问故,携至建康。
靓乘马游览,行蒋山兆道,见一人年可十六七,颜色光泽,俱行数里。其徐徐动足,靓奔马弗及,以渐而远,因遥问曰:“相君行步,必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