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是傍晚的时候进的内院,过去给三爷送药的。
只是推门而入,却发现阳止已经穿戴整齐了。
春桃讶然,问:“三爷,快入夜了,您去哪儿?”
阳止漫不经心的拿起贺砚留下来的那块令牌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它带上了。
“做折扇划了手,出门走走。”
春桃沉默,三爷这话可谓前言不搭后语。出门能做什么,可不就是去找贺爷么?
下午的事春桃从阿福那儿听说了,只当三爷是心烦的厉害,便也没说什么。
若是出门一趟换得清净,那也无可厚非。
只是那位贺小姐的事情确实棘手。
春桃犹豫了片刻,等阳止蹙着眉把药喝下,才道:“三爷,不妨您早些把话和贺爷说清楚。也省的闹得不愉快。”
阳止弯唇。
不消片刻,便坐车去了贺府。
车上,阳止闭目养神。
只是汽车颠簸间,腰间总是有东西搁着,体现出强烈的存在感。
那是贺砚留下来的东西。
隔着衣服布料,阳止指腹蹭了一下那东西,很轻的扬了下唇角。
这趟过去,可不就要物归原主了。
贺府。
阳止去之前头一回没派任何口音,也没给任何消息。
第一回主动去找人,正巧碰上贺砚不在的时候。
阳止是个清闲的人,可是贺砚不是。
三爷来了,贺府的人唯恐伺候不好。战战兢兢伺候了半天,也没见人有要离开的意思。
府里有个年纪稍大的管家,是在贺府多年做事的。
见了阳止,原先想派人偷偷给贺爷送个信。
可惜这位爷眼尖,把人拦了下来。
只说时间充裕,不在乎等这一时半会儿。
管家还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人,大冬天的愣是流了一头的汗,只能耐着性子等着贺爷回来。
眼看夜色上空,府门口才来了人传话,说是贺爷回来了。
管家顾不得别的,连忙跑去门口,把三爷今儿来了府里还等了一天的事给说了。
贺砚微愣,脚步加快,直入大堂。
还没走进大堂,就远远看见了一抹白影。
阳止坐在下座,头靠在椅背上,双目闭合。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贺砚下意识放轻动作,可惜三爷耳朵尖,警惕性强。
睁开双眸,四目相对。
阳止轻轻扭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轻声喊他:“砚哥。”
好在知晓三爷体弱,贺府的人一直仔细伺候着。暖炉一个没少,怕这位爷冷着。
贺砚见他醒了,步子也没再放轻,走到他面前,问:“来了怎么不派人传个信?”
他大多时候都不在府里,在外头跑。忙的话,也可能在外头留宿。若是今天没回府,岂不是让阳止白等了一天。
阳止将手里抓了一天的东西递了过去:“做折扇划了手,来找砚哥讨句好话。同时也是来送东西的。”
贺砚张开手。
说是物归原主,阳止却没有半分想归还的意思。
一枚薄薄的令牌被压在两人的掌心之中。
贺砚的手比他大的多,若是没看见那枚令牌,只怕旁人见了还以为三爷在主动握贺爷的手呢。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开口,谁也没动。
阳止前不久才受了伤,即便点了暖炉,指尖也是凉的。
就那么静静的搭在贺砚的手腕上,脉搏处稳定沉着的跳动透过指尖,一下一下传入到心脏。
贺砚不动声色,抓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冷不冷?”
那块硬硬的令牌从两人的掌心滑落,阳止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接住了。
现在,两人的手掌紧密相贴,严丝合缝。
阳止站起身,贴近了他。
阳止垂着眸,语气缓和:“砚哥。我冷。”
嘴上说着冷,等了一天也没见有半点回去的意思。
三爷总是口是心非。
贺砚不作声,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大衣有些沉,落在阳止身上,却无端的让那颗心有了落实的地方。
就好像人走在泥水中一样,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一步是实地,就好像每一步迈出去都踩了个空似的。
现在不会了。
贺砚亲自给他递了一个实物,让他的脚有了着落。
余光瞥见外头有下人经过,阳止本想收回手。
可是贺砚没给他这个机会,指尖插进他的指缝,这下真的是严丝合缝了。
或许是顾及到阳止,贺砚往阳止面前侧了半步,挡住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