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答应他的,从来都做得到。
他相信的。
亲昵一会儿,贺砚搂着他的腰,低喃:“怎么这么瘦?”
阳止正儿八经道:“没饭吃。”
在外头想来问问晚饭想吃什么的阿福一本正经的站在房门口,问:“贺爷,三爷,后厨问晚饭想吃点什么?”
刚搭起来的台子就被人拆了,阳止把头埋在贺砚脖颈,没忍住笑了。
用过晚饭,贺砚今晚没有留在戏园。
既然要外出,自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准备的。
一连几日,阳止也往贺府跑了几回。
过两天,贺砚便离开了北城。
只是临走前贺爷难得存了私心,绕了一趟来阳宴戏园门口,找三爷讨了一把折扇去。
最后也是三爷亲自送贺爷出的门,然后望着他远去。
阿福是陪着阳止一同望送的,眼看着贺爷走远了,便道:“三爷,咱们进去吧。”
阳止低声应了一声,转头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趟贺砚走的突然,阳止总是觉得有几分忧心。一连几日脸上都不见笑颜。
倒是南风早早就得到贺砚的话,加上存了私心,特意寻着贺砚不在的时候,跑来戏园好几回找阳止喝酒去。
阳止身体不好,喝酒倒是没去。
只是自己坐在戏园闲来无事难免心烦意乱,偶尔几次也跟着去茶楼喝茶去了。
春桃看的透彻,趁着送药的空,道:“三爷,贺爷吉人有天相。不会出事的。但是您,这几天看着都有些清瘦了。”
阳止闻言轻笑一声,道:“这人,心里有了惦记,总是容易多想的。”
说完,阳止盯着那碗飘着袅袅热气的汤药,问:“张家那边盯的怎么样了?”
春桃想了会儿,应道:“阿福那边没传来消息。估计是消停了。倒是许家那儿,我听西城的线人说,许郑忠也要出城。”
阳止目光锐利,直直的盯向她:“出城做什么?”
春桃蹙眉,小声道:“上边瞒的厉害,没听到什么风声。”
阳止拿起药碗,顿了一下:“让人盯着,如果去了东城方向,就让阿福捎个信给南老板。他知道怎么办。”
春桃回应:“知晓了。”
阳止蹙起眉心,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变故发生在夜间。
阳止觉浅,甚至都没睡熟。
阿福的门敲的急,声音压的也低:“三爷!三爷!”
阳止几乎是瞬间睁眼,然后下床。随手扯了一件衣裳披在肩头。
“吱呀”一声打开门。
阿福气喘吁吁道:“贺爷出事儿了。”
阳止瞳孔微缩。
南风得了信是立刻马不停蹄赶到阳宴戏园来的。到了戏园门口,马都没站稳,人就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走了进去。
虎子在外面接应着,把马牵进来,把大门关死了。
南风还穿着单衣,头发乱糟糟的,一见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一路骑马来,竟没发现,全身冷的厉害。手脚也冰凉的厉害。
春桃见状,立刻让阿福拿了厚实的衣服来给他披上。
南风裹紧了外衣,问:“怎么了?”
外头夜色正浓,戏园大堂里亮着烛光。阳止在这片烛光里,不知道坐了多久。
大堂中间站着的是快马加急从西城赶回来的线人,是跟了阳止许久的。
见南风发问,线人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许郑忠得到贺爷去龙岭的消息,早就暗下派人去跟着了。直到贺爷到了龙岭,许郑忠才在龙岭把贺爷给围起来了。”
南风蹙眉,脱口而出问:“贺爷去龙岭的消息许郑忠怎么知道的?”
大堂里鸦雀无声。
贺砚去龙岭的消息,整个北城只有南风和阳止知道。再多就是跟着贺砚一同去龙岭的贺家人知晓了。
如今贺砚被许郑忠围困在龙岭,身边还出了叛徒,怎么看局势都不好。
许郑忠能在龙岭把贺砚拦截住,说明在龙岭也有许家的人。这么一看,当初私造军火的人,八成就是许家人。
许郑忠敢闹出今天这一出,说明这是打算光明正大和贺家撕破脸皮了。
南风忽然问:“张家那兔崽子呢?”
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难保张霖不会知道。现在已经局势不安,若是张家再插一手,那就更难说了。
阿福知晓事态严重,立刻退下去打算亲自去南城打听。
他们也不能被动的等着线人的消息。
阳止思虑片刻,终于下了决定:“我去东城一趟。”
龙岭离东城最近,如果许家能够出手的话,或许能够解贺砚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