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走下去,走了才知道。”
这个世上,很少会有人真待苏泽云好,纪老头是一个。
他叹气,“你以为我当初没想过停下吗?我原本就不想和萧玄扯上关系,一遍遍催着柴巴让他赶紧带人走。他俩都不肯,非要拉上我。”
“现在好了吧,他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了。”
苏泽云耸耸肩,喝了口茶,“你想过的我也想过,走不下去就分道扬镳呗,他当他的皇帝,我带着心伤过我的好日子去。”
萧玄他爹完全放养,看样子是同意他俩的。
萧玄脾气死倔,苏泽云一有想走的想法就被截胡了,这都不算过分的。
过分的是萧玄还抓他命根子威胁他,威胁的话里还都是他在安国认识的人。
纪极死活想不通,虽然知道刘倔犟从小就与众不同,心智似妖,但真没想过他会和一个男子这样。
他觉得晚断不如早断,“你看,你自己都想过分道扬镳,要不这几天就走?”
“为师来的时候听说两日前阳国的军队突然袭击西音和安国的大营火器粮草,闹的动静不小。那孩子来想必也是为了解决这事的,我们可以找机会离开。”
原来早上萧玄说的是这个意思,苏泽云捏捏手指头,垂眸说:“我不走,在这里过的挺好的,况且我也舍不得,你们在这不也挺好的?那只是最坏的想法。”
纪极拿他没办法,就如这十几年追着他练功一个样,“他叫什么?”
苏泽云笑了笑:“萧玄,我觉得他比我更适合叫倔犟,他是真的倔,脾气特犟。”
“身手不错,倒比你有天赋。”纪极笑道。
自从十七年前,纪极把苏泽云给逮住后,就没过过舒心的日子,“安国军队里的兵器有些是你做的吧?我就猜的到你那火雷要面世。”
“去年我回来的时候,途径西音,碰到了西音十六皇子遇刺,本来救了后就不想再管,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画像。怕打草惊蛇就跟了一路,结果你人在大澜。”
苏泽云皱眉,原来他的画像是从徐承玉那里流出去的。
他以前也只是会设计武器图纸,如何制作火药和兵器都是纪极手把手教的,后面会了就自己瞎琢磨火雷——山里曾关过他的破庙已经被他玩炸没了。
“当时雪国和矮冬国一起进攻大澜,大澜火器不够,只会用不会产的,要这么下去很难打,我就帮了。”
纪极颔首,苏泽云又给他续了杯热茶。
他说的这些纪极多少都有了解,西音王是个有野心的,这会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两人聊了许久,天色也渐暗下来。
早上一团火烧来烧去,苏泽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现在肚子里咕噜咕噜全是水。
他带着纪极在不熟的院子里走,刚走过亭廊就有个小厮过来叫住他。
“世子,小的是殿下派来领世子去前屋的,饭菜都已经备好了,这边请。”
经过一片竹园,看到前屋明光瓦亮,摆着宴很是热闹,带着凉意的风吹散着菜肴的香气。丁乐和柴巴坐在白毛身边,都已经狼吞虎咽了。
“子舟!”
一道急切又中气十足的男音大声叫唤。
苏泽云在脑子里过了遍这个名字,发现不认识。
“小心!”纪极猛地拽住苏泽云手臂,往自己方向拉。
苏泽云被拽的差点绊倒,往右侧倒去倏地又被另一只手抓住往回带。
苏海卫攀上他胳膊,亲切的自来熟道:“子舟,我是爹啊。”
纪极一下就松了手。
父子俩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萧玄刚赶来,就看见犟犟和别人好了。
“犟犟!”
萧玄大刀阔斧的走来,把还在发懵的人扯回了怀里,“忠勇公,这是做什么,和我犟犟搂搂抱抱不好吧?”
苏海卫盯着苏泽云熟悉又漂亮的眼睛,心像被锥子狠狠捶了下,失神的喃喃:“……晓晓……”
苏泽云也看着他,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还未及时脱下的铁甲,鬓角染白,眼尾带着细细的皱纹,带着股老成的英朗,周身弥漫淡淡的杀气。
不得不说,两人模样倒是有几分相像的。
他有些尴尬,想退出萧玄怀抱,结果萧玄不知又怎么了,就是不肯放开他。
“先进去吃饭再说吧。”纪极一把年纪遇到的事不少,但还是被这父子相见的场面搞的有些发愣。
酒宴上,苏泽云坐在萧玄身旁,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吃饭,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萧玄时不时给他夹菜,手绕过他抬起的手臂,偷偷探过去揪掉他嘴边的米粒,拿过来放嘴里吃。
苏泽云以为他给自己抹掉了,就没在意。
对面时刻注意儿子的苏海卫可就不淡定了,不仅是他,就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