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云本以为萧玄这次离宫出走是一时兴起,毕竟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不是忙于政务就是骂底下的臣子。
没想到,萧玄居然带着他横跨了整个大澜,游过长州玩到琅州,年底在风州金师城停下。
金师城乃是金护卫的大本营,隔壁州的凉曲城正是苏海卫的地盘,四大州相互掣肘和监察,形成胶着之势。
进入金师城后,萧玄并没有带他去城府,而是往平常小道去,穿过各家小院,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苏泽云疑惑的回头看他。
萧玄低头趁机亲了口,没有说话,翻身从白毛身上下去,朝他伸出手,“到了,下来吧,我们进去了。”
苏泽云看了眼四周高低不平的院墙,把手放在他手中,任由萧玄抱他下去。
“吱嘎——”
院门被推开,里面的模样尽数落进苏泽云眼里。
“这是……”苏泽云看着院子,语气带着些惊喜。
萧玄牵着他往里走,有些高傲道:“你在安国住的院子被炸毁了,你虽然平日里不提,但身为犟犟的粘人精,这点怀念之情我确是知道的。”
“所以我就画了下来,派了人来这人照着画一点点做了出来,还担心他们做不好,让丁乐来这里游玩了一段时间。”
原来去年丁乐是来这里了,那时候丁乐突然来苏泽云面前,说自己想出去玩玩。
他当时也没多问,让他带够了银子派了几个人跟他一块去了。
苏泽云看着熟悉的灶台和柴火堆,种满冬季小菜的菜园,关着鸡鸭的小舍,视线再往另一侧望去,则是一口无盖的井,旁边搭着洗衣缸和洗漱石台。
和他以前的院子几乎不差,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顿觉恍如隔世,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感动。
已经过了五年了。
院子外的白毛俯下身子钻了进来,这走走那走走,停在井边的水槽旁喝起了水,这里对它来说不过是另一个栖息地。
它以前在安国也未曾去过苏泽云的住所,都是待在山里,不懂两人眼里那些感情的弯弯绕绕。
苏泽云直奔主屋走,推开门走进去,里面陈设也一样,只是材质却不知上升了多少个档次。
正中央是一张浅白色木头做的一套桌椅,桌中央有一大一小的洞,大的摆着一套精美而又内敛的茶具,小一点的则是通着屋顶的铁管子,是个室内烟囱。
苏泽云迫不及待的再往里走。
后头的萧玄背着手,闲庭信步的迈着步子,心里头别提有多美了。
没了碍事的二玄、天天惦记他犟犟的苏家父子俩、惹人心烦的一帮臣子。
这里只有他和犟犟!
苏泽云看了眼火炕,摸了摸床榻上的软而厚实的棉被床褥,转身打开衣柜,衣柜里整整齐齐放着两人的新衣裳。
他甚是满意。
萧玄看着他因为开心而展开的笑颜,心里瞬间就软了,他贴身上前把人搂进怀中,嗓子柔和:“犟犟喜欢这里吗?”
苏泽云关上衣柜,嘴角上扬,很有分量的夸道:“做的很不错,这是你今年做的最棒的一件事了。”
萧玄不以为然,最棒的事当然是喂饱犟犟了。
萧玄把手伸到他毛绒绒的狐围中,抬起他藏在里面的小半张脸,露出青青紫紫的脖颈。
他眼神不明,把他脸转了过来,凑上去亲了好几下,哼哼说:“你喜欢就好。”
两人从白毛身上卸下行囊和吃食放进了屋里,太阳西斜,浅金色的余晖照亮了整个屋子,洒在雪上闪闪发光。
乍一看仿佛两人从未离开安国,只是观赏了片刻的落日余晖。
残阳落幕,天色明显的暗了下来。
萧玄拿着火折子在灶堂升起了火,慢慢放了几根柴,用苏泽云防身的铁骨扇吹起了风,笑着看不远处鸡飞鸭跳的画面。
片刻后,打完一架的苏泽云从鸡鸭舍里走了出来,冷酷的一手一只鸡鸭。
果然是不熟的牲畜,不知天高地厚地就敢叫板,被他狂扇了几个大嘴巴还敢冲上来。
要不是顾忌一下打死太多吃不完,苏泽云哪还会让它们如此嚣张跋扈。
萧玄笑呵呵的收起了扇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鸡鸭。
“我来给犟犟报仇。”
他当着苏泽云面让两个不服气的肥鸡壮鸭好好亲热了一顿,撞的鸡鸭迷糊的弯下了脑壳。
他提着刀走去污沟,左脚踩着它们,对着脖子砍了下去,流下一片鲜红。
两人一起处理完了食材,萧玄生着火透过朦胧的水汽,温柔地望着灶台忙碌的人。
世间再繁华美好,都与他无关。
正因为眼前人,所有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有趣的定义。
两人围在桌前,就着香喷喷的米饭吃着浓郁的土豆炖鸡肉、辣炒鸭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