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赴兰岗,杏花沾满头。游人纷纷停,姑娘面含羞。
此时,王妧正牵着明棠的手行走在长长的石路上,忽而有一两级的阶梯出现,想要突出自己。
两旁种满了杏花,远远望去如入仙境,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春天就像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喜欢用好看的鲜花装扮自己,头上,衣服上都缀满鲜花,但又不失活力,想要人间充满生机,多么可爱的春天。
南华寺,求姻缘,也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能不期待爱情与自己的郎君。
在现代时,明棠也年少慕爱过。
那是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少年,开表彰大会时,身着白色校服,长身玉立在台上,侃侃而谈,那一瞬,仿佛所有的光都在他身上,其他人都黯然失色。真奇怪,明明那么多人都在他之前演讲,甚至长得更好看,她就是对他心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卑的性格使她不敢与他交谈,哪怕她后来取得了傲人的成绩,像他一样站在台上演讲,她也没有这个自信与他谈话。
后来,上了高中,无数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埋在作业堆里得她渐渐的也淡忘了他,见到他时也没有了当初的心动。
高中老师总说她性格成熟,没有一点少年气,与鲜活感,也许对他没有心动也是因为性格成熟了吧。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只有在那个年龄段才能有当初的感觉,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年龄段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都有保质期。
“南华寺的素食好吃,在淮南一带颇有些名气,每次来这,我都要尝一尝的,阿棠不妨同我一起?”这一两个时辰内,江梨与阿妧早已混熟。
王妧为人热情又不失细致,静若处女,动如脱兔,十分可爱。而明棠在宗门内十年如一日的练剑,不会主动接近她人,但又不会不喜与她人交往,所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宗门内都没有什么朋友。对于别人的主动接近,明棠是十分喜欢的,她喜欢阿妧。
到了寺门口,一小僧引她们入内。
修仙之人不信神佛,只坚信自己的道,于是明棠便立于门口。
今日天气好,寺内有不少人,多为成对的姑娘,或红着脸,或满含期待,来来往往。若明棠没有被带回宗门,也许在某一日,在某一个地方,也如她们一样,跪于神佛前求一个好姻缘,求一个好的郎君,求余生无恙。
明棠不禁有点羡慕她们,羡慕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一个什么人,羡慕她们朝气蓬勃。
不过片刻钟,王妧便出来了,阿妧倒是个爽快人,没有扭扭捏捏,满脸含春,也没有郁郁不乐。仿佛刚刚求姻缘的不是她。
“方听小沙弥说,寺后的桃花开了,阿棠和我去看看吧!”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如今是三月初,虽见春镇偏于南方,气候温暖,但也开的太早了。
“阿棠,你在宗门内是怎样度过一天的?”
“我,”望着阿妧期待的眼睛,“晨时练剑,练完后与朋友游玩或继续练剑,也可以去草堂听师叔们讲道。”
其实并不是这样,她这一峰只有三人,师尊不喜收徒,只有她与师兄楚清越及师父。师尊每天来无影去无踪,师兄未至元婴前,也就是江梨刚入门的日子,会耐心教导江梨,带江梨去宗门内各处好玩的地方玩,带她与他的好友们认识。可是,师兄很快就到了元婴境,依照门规,要外出历练三年,降妖除魔,救助百姓。于是,山峰上就只剩下明棠了。
不善与人交际,加之不喜外出,就只剩她一人了。
明棠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整日无事可做,就整日整日的练剑或打坐。其余时间,要么发呆,要么学习心诀。
“那岂不是很无聊?没有好看的衣裳,好看的发饰,美味的吃食,真真无趣。”阿妧活泼好动,不喜正常,连她这个不活泼的人都不喜,更何况她?
无趣吗?无趣。每日练剑,无人交谈,只有一把剑相伴,师尊给她这把剑时告诉她,剑还没有灵智,没有认同你,就与旁的剑无差别,也就是,明棠不能与剑交谈。剑上还没有好看的装饰,真枯燥。怪不得师尊把她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