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莫要骗女儿。”裳瑜晚语调未有太大的起伏,噙着淡淡的笑意。
“娘娘戏言。”大夫人勇敢回视。
“女儿自是相信母亲的。”裳瑜晚点头。
大夫人松了口气。“想必娘娘还未吃早膳,掐着时辰,厨房大约是做好了,请娘娘随臣妇一同用膳吧。”
裳瑜晚并未拒绝,她此时肚子确实是有些饿,昨夜奔波半宿未得合眼,整个人有些虚乏。
宫里不比宫外,虽位高权重,但行事规矩更要严苛数倍,清晨需给皇后娘娘请安过后才能回宫用膳。这会儿来得急,倒是没吃。
早膳倒是花样繁多,有百合青稞汤,炖得软烂的乳鸽,翠绿的清炒小菜,几碟样式不一的咸菜,还有各色糕点果子,铺满一桌子,虽小却胜在精致数量多。
裳瑜晚夹起小菜,略略吃了几筷,又要来碗红枣粥,啜了些许。
大夫人先行饭毕,派人拎着食盒送回卧房。看样子是要送去给裳瑜锦。
裳瑜晚心满意足的眯了眯后直接拦住大夫人,示意梦语直接进去将人请出来。
“婉嫔娘娘还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一再容忍你,你却越发放肆,现在都敢扣留主母,强搜院子了!”大夫人气急。不由得威胁低吼道。
想当初李沉雁在她手里不过是个搓圆捏扁的对象,她的生死不过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间。更别说裳瑜晚这个死丫头了。
大夫人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为了维护贤明的名声,而没有将裳瑜晚溺毙。
“母亲恐是冤枉女儿。”裳瑜晚闻言咬着手帕,两条眉毛委屈的向下耷拉,一双明眸浮出水雾,委屈之色不言而喻。
“你!”大夫人指着裳瑜晚,险些破功。
这么些年的修养内化简直要功亏一篑。此处没有别人,不知道她在演个什么,下人们围在身边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想到裳瑜晚是故意的,大夫人更是气得头晕目眩。
裳瑜锦终于出来,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大夫人后,便手搭着小莲款款而坐。
“妹妹一朝得道,来家里耍威风了。”裳瑜锦声音凄楚,泪盈于睫,要落不落。
“姐姐,本宫今日过来是给你送份大礼,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裳瑜晚收起眼泪,直直的盯着裳瑜锦。
“妹妹说笑了,姐姐在府里有父亲母亲庇佑着,何须旁的东西。”裳瑜锦扮得委屈柔弱,摆出一副裳瑜晚凭着身份仗势欺人的模样。
闻言,府中下人都将目光放到裳瑜晚身上,眼里不乏厌恶质疑之色。
裳瑜晚置若罔闻。“别这么说,我的好姐姐,一会儿看了你就知道了。”
随即拍拍手,门口的侍卫便将一具尸体抬了进来。
随行的还有一名小太监,可此人已然昏迷,是被拖进来的。
尸体未盖白布,脸色发青,嘴唇干裂。后颈处蔓延出血迹,已经干涸。
两人均是衣物脏乱,细看还有杂草附着。
“姐姐瞧着可认识?”裳瑜晚饶有兴致的观察裳瑜锦的神色,见对方眼中掠过茫然,便又看向小莲,却是一闪而过的慌乱。
“咳咳...我不认识他们是谁。”裳瑜锦捏紧帕子低声咳嗽,虽然陌生,但昨夜派去的分明是两人,再看裳瑜晚今日的动作,她心里有些忐忑。
“呵呵,无妨,姐姐不认识,本宫瞧着小莲似乎是面熟的。”
“你敢!”大夫人见势不对,便悄悄给了手势,派人溜出去报信。
又将伺候的下人摒退。
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人倒是出去报信了,可下人们瞧这阵仗,今日有好戏要看了,个个都看似退出去,却竖起耳朵在周围游荡。
“小莲。”
裳瑜锦警告性的看了小莲一眼。“你可认识他们?”
“回小姐,奴婢并不认识。”小莲先是细细看过二人,才回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语气从容。
裳瑜锦暗暗松口气,又看着裳瑜晚,并不说话,但意思很明了。
“是吗?”裳瑜晚不见一丝窘迫,又吩咐侍卫从昏迷的小太监上摸出一个香囊,上边绣着一朵绽放至极的莲花,惟妙惟俏。
小莲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瞳孔缩紧,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荷包,手伸到半空又生生按下,自然的去整理裳瑜锦的领口褶皱。
“是个好丫头,可惜的是主子不顶用。”裳瑜晚眼里含着欣赏,嘴上更是不吝夸赞。
‘啪!’地一声。
“裳瑜晚你别太过分”裳瑜锦忽的站起来,击上餐桌,怒目而视。
“我过分?”裳瑜晚不怒反笑,又看向大夫人。
“母亲也觉得女儿过分?”
“臣妇不敢,但这里毕竟是相府,容不下娘娘的尊躯,还请娘娘回宫罢。”
“好好好,裳小姐既然说本宫过分,那便就是本宫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