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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洞房(1 / 2)

先让香菊打来热水将脸上糊着的胭脂洗了,洗得满盆脏污,香菊望着一盆白浓又透着淡红的水,有些庆幸,“幸好王爷没怪罪,上妆的婆子像糊墙一样,好好一个美人,被糊成这个样子。”

沈清叙一面笑着听她念叨一面接过竹帛给的帕子擦着脸上还没洗净的脂粉,竹帛怕她擦得疼了忙制止了,一看,的确是擦红了。

“主子且等等吧,香菊去换水了。”

话才说完,里面的水声也停了,李稷从盥室出来,身上着的是一件浅青色寝衣,头发用一节皂纱松松地绾于头顶。

竹帛行礼唤了声王爷便行退出去,正遇见香菊端着水进门,朝她挤眉弄眼了一番。香菊还以为她眼睛进沙了,进来才知道是靖王沐浴好了,忙端了热水放下,试探地望了沈清叙一眼。

她知道香菊为难,只让她放下,自己来绞帕子,细细地将脸上的脂粉洗干净了,外面的人才进门来将水端了出去。

沈清叙见门关了,将烛火熄灭只留了一盏,又将外层的帐子放了下来,两人不像是新婚,倒像是老夫老妻的没那么拘谨,自然而然地躺上了床。

李稷不习惯有人睡在身边,特别是女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帷帐笼得严实,只感觉热得像是在蒸笼上一样。

“王爷睡不着吗?”

沈清叙也睡不着,旁边的人似乎比她还要烦躁,没想到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而是他撑起身子坐起来,望了一眼平躺着望他的人。

“你冷不冷?我有些热......”

沈清叙懂他的意思,她没和男人相处过,不知道男子的比女子怕热,沐浴的水只要温热的,像这样将厚厚的帷帐紧紧蒙着自然会热得他难受。

她忙起身将幔帐外面厚实的那层勾起,床内终于有些冷气进来,他终于感觉自己脸上没那么热了,重新躺了下去。

辗转反侧,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似乎早已睡着了,平时他夜里起床肆拾在次间会听见,然后进来给他倒水。

现在成婚了,她又是个大家闺秀,太监也好来这里乱窜,只让他们出去在外院伺候,现在没人只得自己去倒水。

“王爷怎么了?”

他正要起身,后面的人嗓子清丽地问,似乎刚才也没睡着,他回头笑笑,“有些口渴,平时都是肆拾给我倒......”

“妾给王爷倒,”她忙起身靸了鞋倒了杯茶给他。

他呷了几口道了声谢,将被子搁在一旁的高几上,两人终于又重新躺了下来。

才没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又窸窸窣窣起来,沈清叙扭头望他,只见他一会儿仰躺着望着天,一会儿背对着他,一会儿又转了过来,见沈清叙望他,有些尴尬。

“王爷要是不习惯可以回正殿去歇息的,不必为了将就妾在这里.....”

靖王在男女的问题上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他喜欢沈清叙,但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只觉得和她睡在一起就浑身燥热难当。

而沈清叙的这句话在他听来不过在撵他,嫌他妨碍她睡觉了。

“沈妃今日是第二次撵本王了,你就那么不待见本王?”

身边的人哑然,“王.....王爷,妾不是那个意思,妾看您睡不好,怕明日的朝会耽搁了......”

纳妾是不需要婚假的,所以他明日一早卯时就要起床进宫去,朝会一般要两三个时辰才结束,是以,很是捱人。

他听沈清叙并没有存心轰人,气一下子消了,讪讪地道:“睡吧,你这隔一会问一下更是让人睡不好。”

这句话在沈清叙听来是责怪的意思,上官责怪,作为微末的人自然不能反驳,更何况她自来内敛的,听着这句话实在不是滋味,期期艾艾起来。

李稷自小虽不是养尊处优,身为皇子,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并不觉得有什么。

接下来的下半夜,他依旧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沈清叙因为前世的原因,睡得并不沉,他翻来覆去的,她也没睡好,又不好再问。

两人就这样一直捱到卯时的更鼓响起,满城的鸡鸣,沈清叙这时似乎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被旁边的动静惊醒。

她睁眼便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坐了起来,从没和别人同睡的人吓得醒神,心突突地跳着,望着满床的红色才想起自己在王府了。

她侧头望去,见他坐在床上麻利地穿着靴子,也慌忙麻利地起身,开门为他浇了水。

伺候着他穿了衣裳,为他整理好衣袍上的褶皱。端来小厨房早早地备好了茶乳,他呷了两口,低眸望她,似乎是没睡好,她眼下乌青,见他看她还对着他笑笑。

看来是昨晚没睡好,自己还是规规矩矩的回自己的房间睡吧,沈清叙见他才束好的玉带歪了,为他又整理了一下玉带。

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抚慰,“好了,等会儿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午时我可能不回来,你先用膳,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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