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荒凉的土地上,一阵强烈的迷茫和挫败感向我袭来。
找到叔叔顾志凯实验室,送出孙教授交托的信,这些听起来就像是在无边的沙漠中寻找一颗沙粒。我甚至不知道方向,也没有地图或指南针来指引我。
一连一个小时的无目的徘徊,只换来了越来越深的无助感。
我蜷缩在地上,紧紧抱住双膝,我的下巴不时轻轻敲打着腿骨。这种姿势,有时能让我静下心来思考,但此刻,它只是无声地映射出我内心的失落和绝望。思绪在脑海中纷飞,但却没有一个能指引我找到出路。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炎热,午后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灼烧着大地,汗水不断地顺着我的颈项滑落。
我无力地拨弄着前额上凌乱的头发,它们遮住了我的视线,更增添了几分烦躁。
随手解开脖子上的金豆豆,因为它现在变的好烫。我把它握在手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妈妈,想起她带我买衣服,小时候还带我去过女澡堂,那些简单而温馨的记忆,如今却在我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一步步向前走,哪怕方向未明,哪怕路途遥远。
我挺直身迈开步子,用力甩起双臂给自己打气,却没注意到脚下一个凸起的石头,我一个趔趄,手掌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金豆豆“嗖”的一下朝天空飞去。
我一声惊呼,“我的金豆豆!”我惊呼出声,急忙向前奔跑,本能的去抓,金豆豆还是无声无息的向着前方的空中飞去。
那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我不能让它就这样消失。我的心急如焚,脚步加快,穿过荒芜的田野,只为了那一抹金灿灿,这不仅仅是一个装饰品,它承载着我对家的记忆,对父母的思念。我绝不能失去它,那是我与过去最后的联系,我唯一的宝贵遗产。
终于,我在一个沙地上的小坑中找到了金豆子,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揣进口袋,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下。
我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一种莫名的警觉感在心头升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似乎是什么东西正慢慢裂开。
我悄悄地循着声音前行,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声音似乎并没有离我远去,反而像是在固定的地方反复出现。我的心跳加速,担心是士兵或者被感染的人。
随着我不断靠近声音的来源,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完整。
整个一大片的车辆被随意地停放着,车门基本大开,后备箱里堆满了杂物。一些车窗被粗暴地砸碎,留下了可怕的血迹。我甚至可以看到某些车内的座椅上沾满了血迹。这一切无不暗示着这里曾发生的惨烈。
四处散落的物品,像是在恐慌中被匆忙抛弃。有的衣物凌乱地扔在地上,有的在微风中飘扬。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病毒爆发的现场,令人不寒而栗。
我紧张地继续前行,心里默默祈祷不要遇到任何危险。在这废弃的汽车堆里,我感到了一种说不清的落寞和孤独。这世界,已经不再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了。
但即便如此,我仍然需要保持警惕。我稍微放低身体,缓缓前进。每到一个拐角,我都会检查车辆内部以及外部。确定安全后,我便向前移动。我鞋跟在柔软的土地上发出闷响。
随着我一步步前进,我的呼吸已经逐渐稳定,但那些响声渐渐变得更大、更持久、更令人毛骨悚然。
几分钟后,我靠在一辆基本装满食品的卡车后面,同时一丝恶臭飘进了我的鼻孔。
我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在我心头弥漫。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步步靠近卡车的后部。
我的每一步都沉重而谨慎,就像是一名探险家在未知的古墓中寻宝。
随着我慢慢靠近,那恶臭越来越浓烈,几乎让我感到窒息。我的手指紧紧抓着卡车的边缘,我用力吞咽着喉咙里的恐惧,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顾言,你得勇敢。”我小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终于,我鼓足勇气,猛然探出头。
我看到了什么?一只脚,一只血淋淋、被撕裂的脚,从卡车的后部悬挂下来。
我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这就是答案了。
车的另一侧。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难闻的气味。像是胆汁或类似的东西。呸。
我低头打了个寒颤。地板上有红色的液滴。希望那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深呼吸,开始倒数三、二、一...
我迅速地迈出两大步,走到视野中。之前的好奇心如今已经变成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