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能感觉的出来时战在生气。
大概是嫌是她先提出的离婚,让他弗了面子,所以一路上,她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回了时家,一片寂静。
时战径直去了书房,顾烟安安静静的往主卧走,等进了房间,她实在是忍不住的弓腰蜷缩在床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指尖抠在被子里,却不抵心尖半分。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顾烟想不明白。
但凡在晚一天,就能熬过当初签署下的合约,所有的赌约尽数作废。
可偏偏,是今天!
新闻闹的那么大,人尽皆知。
她没选择的余地了!
下一刻,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顾烟认命的接起。
“烟烟,你赌输了,该回家了。”
三年没听过的声音在此刻却冲击着顾烟的泪腺。
其实她真的很委屈。
在她独自接受流产手术的手术床上,在看到时战搂着温情冲上热搜的那一刻,在过去三年里她伏低做小却依旧得不到时家人一星半点的尊重里,都是委屈。
她哑着声音,轻声唤道:“小哥……”
对面默了默,半晌后,叹息一声,“烟宝,回家吧,大姐二哥、爸妈还有爷爷奶奶都很想你。”
“人这一辈子终究是要碰碰南墙的,我们不怪你。”
顾烟泪崩了。
门却忽然打开了。
时战拎着东西,不由分说的往床上一扔。
一只购物袋恰好砸在了顾烟的小腹上,疼的她后槽牙直咬,怒火也瞬时冲上了天灵盖,却不忘匆匆的抹了把泪水,将电话挂断。
“时战,你什么意思?”
她拿起购物袋一角,却倏地掉出个包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看清那是她先前说喜欢的鳄鱼包。
她愣住了。
“啪嗒——”
火机在黑暗中闪烁一瞬,时战点起了根烟。
硬朗的轮廓在黑夜中讳莫如深,“顾烟,闹要有个度。”
她闹?
顾烟笑了,捂着小腹缓缓坐直了身体,在黑暗中定格了时战的眸子,一字一句道:“闹上新闻的人是你,不是我。”
“离婚是最优选项。”
“你也不希望你的心上人被冠上小三的称呼吧?我是在为你着想!”
时战猛地掐灭了烟。
房间里彻底黑了,“顾烟,我用不着你为我着想。”
“做好你应该做的。”
说完,他径直离开。
顾烟却自嘲的笑了。
什么叫她应该做的?
留在时家,人前,她是时战的秘书,替他挡酒谈业务,时不时的还得客串公关挡掉一切绯闻?
还是人后,她在时家予索予取,做个老妈子?
在黑夜里坐了半晌,顾烟才打开了房间的灯,这才发现床上除了各色各样的购物袋外,还有她准备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打开细细的翻看。
下载的模本果然千篇一律,离婚原因上只有简单的六个字:夫妻感情破裂。
顾烟将离婚协议书来来回回看了六遍,提笔,在离婚原因上添了几个字——
因男方不举,导致夫妻感情破裂。
然后,她果断签字离开。
深夜,顾烟站在别墅区门口,拨打了一记电话,“小哥,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