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顾烟很诧异。
不想吵醒顾阮，她的声音压的很低，问，“你怎么会在这？”
话问出口，她也有了答案。
大概率是阿秦搬救兵搬到时战那儿去了。
真是病急乱投医。
顾烟心里叹道。
“我来帮忙联系医生。”时战解释道，“国外顶尖的医疗团队，明天就会到海城。”
顾烟没有拒绝。
虽然她是鬼医，但如果有更好的医疗团队帮忙，是锦上添花。
“谢谢。”她道。
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两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病床前垂眼看着还在昏迷的顾阮，没有人说话。
直到眼眶通红的阿秦闯入，说道：“两位能不能换个地方玩儿沉默？你们呼出的二氧化碳太脏了，会影响我们阮阮的睡眠。”
顾烟，“？？”
时战，“……”
但阿秦的表情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眼神十分诚恳。
还解释了句，“夫人身上有香水味，时总您身上有烟味，虽然都不刺鼻，但是阮阮的嗅觉比较敏锐，有次我就偷偷吃了一口大蒜……她就让我滚去刷牙。”
“我不想让阮阮醒来觉得病房里空气不好，她可娇弱了。”
顾烟一时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还是选择退了出去。
时战看了阿秦一眼。
“活该你不被顾阮待见。”
之后，他紧跟顾烟的步伐离开。
看着眼前那抹瘦削的身影被宽大的大衣包裹着，显得格外的瘦弱纤细，时战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追到和顾烟并肩同行时，他忍不住的问道：“顾烟，你还好吗？”
顾烟没有看他，目视前方。
“很好，非常好。”
慢性肾衰竭，不是不能治。
只要稳住阵脚等合适的肾源，后期小心看护照顾，都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出现从来不可怕，重点是看怎么解决。
“我……”开了个头，时战就又犹豫了。
顾烟走到电梯口，转身和时战对视，淡淡道：“时总，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谢谢您帮忙找医疗团队。”
眼见顾烟要进电梯，时战终于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顾烟，我很担心你。”
他这个人，从来沉峻寡言，不会表达自己。
或许姑奶奶说的的确没错，尽管他自认为对顾烟是十足十的好，但语言的力量没有跟上，只让人觉得他冷漠如斯，并非良人。
顾烟也的确第一次听他表白剖析内心，愣忡了一瞬，回过神后，道：“谢谢关心，但是不必了，我很好。”
她进了电梯。
电梯门将两人隔绝开来。
这一刻，时战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迟到的深情比草贱，有些事儿晚了，对方就不需要了。
他觉得挫败。
“时总……”
阿秦红着眼眶出现，嘤嘤嘤的拉住了时战，“时总，我现在有点脆弱，趁着现在没人，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再借我一个肩膀，让我好好哭一下吗？”
时战，“……”
“阿秦，我发现你有个魔力。”
阿秦“啊”了一声，眼神不解。
“破坏人心情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