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是没情绪。
原来她不是看起来的风轻云淡。
原来她那么在乎他的解释。
是啊,那他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时战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在顾烟自己经历了流产的那夜,他和别的女人挂在热搜榜上,还让她来接他,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他忽然就懂了,回时家的一路上,顾烟的沉默是因为什么。
那晚,顾烟的沉默震耳欲聋。
是他选择了聋。
“时先生?”医生看时战倏地眼眶通红,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请问您是对我们的方案不满意吗?”
时战掐灭了手机,情绪却不能久久平复。
“医生,你有药吗?”
医生不明白时战的意思,问道:“时先生,您是想咨询什么病种的药。”
时战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种……蠢而不自知、无可救药的后悔药。”
医生大概明白了他情绪变化的原因,幽幽叹气,拍了拍时战的肩膀,轻声道:“时总,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有的只是后悔却不弥补的人。”
……
时战约了宋宁珂。
他最近正好请假在海城看望外祖家,接到时战电话的时候,他很警惕,“战哥,你不会想在海城暴打我的头吧?”
时战,“……”
宋宁珂却喋喋不休的说话:“我跟你说,我最近也很郁闷。”
“我还没搞定小公主,就被江家那臭小子截胡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年轻人思维是活跃,直接混进娱乐圈,搞的自己老红老红了,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宣传,劳资都被迫在上下班的路上看他那张欠揍的脸!”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宋宁珂一听说江弗白也在海城,还和顾烟演上对手戏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摩拳擦掌的冲进了酒吧,坐在了时战的对面。
“玛德!战哥,咱俩得联手啊!”宋宁珂将牙齿咬的嘎嘎作响,抬手就将路易12给干了。
时战喝的相对优雅,浓烈的酒精依旧在他的喉咙炸裂,在舌尖回起微苦的口感。
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宁珂相对活泼了很多,瞥了时战一眼,嫌弃道:“战哥,现在早就不流行霸道总裁了,真不是我说你,你要一直维持冷漠寡言的人设,别说追回小公主了,连第二春都不可能有的……不过你还是别追了,我不想在追爱路上有那么多绊脚石……”
因为情绪激动,他喝的又急又多,很快一瓶酒就下肚了,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时战这才放下酒杯,问道:“如果你是我,走出这样的残局,你会怎么做?”
宋宁珂想的很认真。
片刻,他嗤之以鼻道:“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他语气有些惋惜。
“那样真诚而热烈爱过你的小公主啊……战哥你怎么舍得把她弄丢的。”
时战深邃黝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灰颓。
是啊,那么好的顾烟,他怎么舍得弄丢的?
今天海城下了雨,阴天,昏暗的酒吧都调起了时战缅怀过去的情绪,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和顾烟的过往,越想,他就越是不甘心。
除了不甘心,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