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月又是哭又是叫地扑到冯文生身上:“文生哥!你没事吧!他竟然敢打人,我们去找夫子告状去。”
沈冬素则上前拉莫修谨,轻声道:“表哥别气,不值得的!我们走。”
莫修谨狠狠地朝冯文生啐了一口,提过沈冬素的竹筐,两人朝竹林走去。
沈冬月还在那大叫:“有本事别跑啊!我要去找夫子告你去!
沈冬素,你这个灾星贱蹄子,回家我跟奶告状!”
沈冬素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她:“抱着你的臭老鼠啃去吧!再敢口出恶言,我也打烂你的嘴!”
沈冬月气的直跺脚:“你才是胡说八道,谁啃臭老鼠!我们只抓田鼠吃。”
众人虽可怜冯文生被打成这样,但一听沈冬月的话,都低头闷笑起来。
这傻大姐,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她堂妹是骂冯文生呢!
竹林中的沈冬素正拿帕子给莫修谨擦手:“痛吧?表哥刚刚好帅气啊,一拳就把那臭老鼠打趴了。”
莫修谨眼神中的怒火还未消散,他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强忍不让自己发怒。
一时竟然没发现,沈冬素借着擦手的机会,悄悄给他把脉。
莫修谨的脉相此刻很乱,整个呈现一种狂躁、暴怒还有亢奋。
沈冬素面上不显,口中一直轻柔地说着安抚他的话,让他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我给表哥带了酱牛肉、白馒头还有纸和笔,你看看合不合用?
我今天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大姨母和麦麦姐,二姨母和阿沅姐,还有三姨母都会来我家。
我娘学了一种新的织衣法,要教给她们。明日是休沐对不对?你下学后可来我家吃晚饭,刚好跟三姨母一起回家……”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阿沅姐,莫修谨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明,他试着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以防那不受控制的怒气吓到沈冬素。
“好!下学后我就过去。”
沈冬素长长地舒了口气,莫修谨这情况,若在后世,就应该进疗养院长期休养。
可现在,他是莫家的希望,肩上的担子极重。并且莫家也没条件让他休养,他自己也不可能放弃学业,回家静养。
甚至沈冬素觉得,如果自己开口说“表哥,你有病,暂时不要读书了‘。
莫小盼会薅着她的后衣领子,把她耳朵揪红掉……
只能自己多看顾点,先给他调一些清心养肝的药草喝着。
等明年春天考完秀才试,他和阿沅姐定亲,他心情好了,再给他针炙。
现在就算是针炙,他不配合,也是适得其反。
见沈冬素忧心忡忡,莫修谨笑道:“别担心,他告夫子也无妨,同窗之间常有人打架。
夫子只会罚抄书,不会怎么样的。”
“那我先回去了,表哥你放学后早点来我家。”沈冬素背起空竹筐,挥手下山。
担心路上遇到沈冬月会打架,沈冬素捡了一根棍子拿着,警惕四周。
结果到了镇上也没碰到沈冬月,看来她要么早就走了,要么留下来照顾冯文生没走。
不管这对猫头鹰和臭老鼠了,沈冬素趁下午集市上的东西便宜,准备多买些菜,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卖鸡鸭鱼肉的早就收了摊,只剩下一些老农卖自家种的萝卜、白菜类普通菜蔬。
沈冬素一文三斤买了一筐青皮萝卜,准备回家晒萝卜干。跟那老农打听了屠夫的家里,很快找到家门口。
上门买肉寻常的很,屠夫一见是个小姑娘,显摆似地把自己收起来的一大块五花肉拿出来:
“三肥两肉,上好的五花肉!姑娘要买,我给你算便宜点。”
沈冬素笑着拿两个萝卜送给他:“便宜点是多少?”
屠夫头一回见有人拿萝卜当礼物的,哈哈大笑道:“早上卖十八文一斤,一个字也不少。
姑娘上门,还送礼,就算十五文一斤。”
沈冬素是打听过肉价的,赶了几次集都舍不得买,一斤肉,能买几斤糙米呢!
见屠夫脚边的大盆里有剔干净肉的筒骨,她指着道:“好!我买三斤,大叔再送我两根骨头,我炖萝卜。”
屠夫也爽快:“行!姑娘你买东西真麻利,不像有些人,翻来覆去地还价,吃不起肉就别吃,吵的人头疼。”
说话间切好肉,小镇买肉从来都是只多不少:“哎哟,切多点了,三斤八两。
我给你抹个零,给五十五文。”
见沈冬素面露犹豫,他又加一句:“多送你根骨头。”
沈冬素痛快地付了钱,肉拿荷叶包了三层才放进竹筐,喜滋滋地来到为粮店,买了十斤黑面。
家里有刘管家送的白面,这年头寻常百姓打死也舍不得吃白面,掺黑面一起吃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