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沈冬素越发放心,为防莫修谨激动,先烧水煮药茶准备着。
莫修谨疑惑地问:“这是谁家?你怎么会有钥匙?咱们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沈冬素觉得他是在里面憋了几天没说话,有点话唠。
“小盼哥……”
耳朵被揪住:“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盼!”
“好啦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
莫修谨笑着饮了杯药茶,眼神清明,看着她问:“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冬素深吸一口气:“大家都平安。你先放平心绪,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莫修谨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无妨,你说。“
沈冬素娓娓道来,从去年冬月,阿沅姐在县城遇到奇怪的客人说起,一直说到正月二姨母一家到临安府。
又把蒋德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以前刚才蒋德运为什么来接他都说了。
并且沈冬素越说越激动,从坐在他对面,到在屋里转圈圈,直说的口干舌躁,跑来喝水,发现莫修谨把一壶药茶全给喝完了。
并且,他神情平静,全程未说一句话,若是让外人看到,定赞一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唯有沈冬素从他的躁郁的眼神,和握着杯子骨节泛白的手指,知道他内心有多煎熬。
“表哥,你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害怕。”
莫修谨紧紧抿着唇,慢慢地将手中最后一杯茶饮尽,转头看向沈冬素:“我饿了,能先给煮碗面吗?”
贡院里就别指望吃好吃饱,没饿死饿病就算不错了。
沈冬素怕自己一走,他就跑去找蒋德运,把他拉到厨房盯着他,煮了一碗简单的鸡蛋葱花面。
莫修谨慢慢吃完,站起来道:“我去舅舅家一趟,你要不要来?”
沈冬素当然要去!
她盯着莫修谨,生怕他会拿刀子或棍子啥的,结果自己想多了。
莫修谨很规矩地到店心铺买了四样礼,恭敬地跟郑氏请安,说是来拜访舅舅。
郑氏素来不把蒋家的亲戚放在眼里,沈冬素和蒋氏上次来,直接被她拿扫帚打出去。
但这不包括莫修谨,童生外甥,马上就是秀才外甥了,对商户来说,这说出去是多大的大子啊!
郑氏态度非常好,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巴,笑的大张。又让人上茶上点心,又让人去找蒋德运回来。
对沈冬素也一改常态,仿佛之前的芥蒂不存在一样。又让人喊表姐桂芝出来见客。
看莫修谨那表情,已经由舅母看外甥,变成丈母娘看女婿了。
结果桂芝表姐碰巧不在家,而蒋德运也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沈冬素,气的胖脸通红,胖手指着她问:
“那人是谁?”
沈冬素装傻充愣:“舅舅说谁?”
莫修谨打断两人的对话:“舅舅,修谨有事请教,可否单独一叙?”
沈冬素大急:“表哥,我也要听。”
莫修谨转过来安慰她:“你安心在这等我,没事。”
郑氏朝蒋德运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忘了说桂芝的事。
莫修谨一走,郑氏就不想演好舅母的,道了句:“冬素你在这等着,舅母还有旁的事,就不陪你了。”
给她留了一盘点心一壶茶,小客厅就没人了。
沈冬素等的焦灼无比,别看莫修谨全程平静,可在医生眼里,他这个反应反而说明他在压制内心的狂躁。
幸好,他很快就出来了,蒋德运除了有点愧疚之外,没别的反应。
讨好地笑道:“修谨和冬素在舅舅家吃晚饭吧!”
莫修谨拱手道:“改日再来拜访舅舅,我们先回去了。”
出了蒋德运家的门,莫修谨的步伐极快,沈冬素小跑着才能跟上:“回家吗?”
“拿上行李,去二姨母家看看。”
沈冬素轻声道:“他们还没回来。”
莫修谨不语,沈冬素实在担忧的很,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甚至希望莫修谨能发脾气,或哭或骂,或是把蒋德运打一顿——这个不行,读书人打舅舅,会被取消功名的。
“表哥,你准备怎么办?”
莫修谨朝她一笑,那一笑极为凄凉,充满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先等乡试出结果。
如果秀才功名都敲不开罗家的门,那我现在这个小童生,更是进不了罗家。”
沈冬素大惊:“你要去临安府吗?”
莫修谨点头,语气中透着坚定和决绝:“我一定要见阿沅姐一面!”我们约定了的。
沈冬素忙道:“我帮你!只要你冷静,精神别紧崩着。”
刚好到了放行李的宅子,莫修谨笑着弹了一下沈冬素的脑门:“你这丫头,又在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