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晔站在府门口,一直目送欧阳侯府的马车彻底离开之后,他才离开了楚园,回到太子府。
楚宴晔身为陈国太子,对待欧阳侯夫人跟欧阳五公子原本可以不用那么尊敬,可为了林云汐,对话时,他一直都是用的小辈礼,而非一国太子。
这个时候,催时景也离开楚园,前往催寄怀在陈园的宅子。
催时景明白,以他跟楚宴晔的交情,即便楚宴晔再讨厌催寄怀,也不会真的迁怒到他,刚刚的迁怒,不过是转拐抹角的提醒,让他去劝劝催寄怀。
否则再没有下一次,他会真的对催寄怀下死手。
催时景想到这些,就心累。
其实直到今日他也不明白,他那清风霁月的大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还越来越歪,再歪下去怕是再也没有回头之日。
催时景在为催寄怀惋惜,催寄怀自己则全是懊恼,懊恼今日做得不够好,所以才没有得逞,反倒败得彻底。
催寄怀现在所居住的宅子,是陈煜所赐,宅子不大不小,里面仆人俱全。
此时房间里,催寄怀因为受了杖刑,正趴躺在床榻,眼神晦暗不明的望着前方,任由婢女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就在这时,林妙妙从房间外走进来,她人还没有站稳话语先响起。
"恭喜催大公子纳妾之喜!"
“你讽刺我?”催寄怀闻言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凌厉的目光一下就朝林妙妙瞪过来。
林妙妙不怕,捂嘴笑:“催大公子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也是实话,难道你今日没有带回来一个姑娘?”
“你可以走了!”这的确是他的污点,催寄怀咬了咬后槽牙,压抑情绪不去看林妙妙。
林妙妙见催寄怀这阴沉的模样,也觉得没意思,索性也不再说阴阳怪气的话。
“行了,我今日来,其实是替大皇子传话的,大皇子对你今天的行为很不满意,他觉得你一开始就应该在落画轩把事情办成,而不是要拖到紫玉阁,有时候过度的伪善,反而是画蛇添足,大皇子还说了,让你好好养伤,等一个月后,他对你自有安排。”
“你什么时候跟大皇子走得这么近了。”喂药的婢女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林妙妙跟催寄怀。
林妙妙一听催寄怀这话,眼神立即闪烁,捏紧手里的帕子。
催寄怀已经看出端倪:“天狼虽是土匪出身,但对你倒是不错,若是错过他,也许你会后悔。”
一句话再次踩中林妙妙痛点,春日宴后,天狼带着她又赴了大皇子府的两次宴,大皇子府富贵奢靡令向往。
无人的时候大皇子更是对她温柔体贴,私下送了她不少珍贵首饰,回去再看看自己每日跟天狼挤在不大的宅院中,身边围绕的都是一些粗鲁的土匪,林妙妙心里就失衡了,看天狼越来越不顺眼。
最终没有守住底线,跟大皇子有了首尾。
但这些都是秘密,大皇子留着天狼还有用。
没想到,催寄怀眼睛这么毒,一下就被他出了问题。
林妙妙抿紧唇,缓了缓情绪,抬头冷笑地警告:“没有证据的话,催大公子最好别瞎说,催大公子也是做过禁军首领的人,应该明白说错话会有什么后果!”
“你在威胁我?”催寄怀挑眉:“我这样说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是一条线上的。”
“那就谢谢催大公子了,对了,不知道催大公子当日拿走的紫雁钗可还在手里?”林妙妙不愿望服输的反问。
这个她捏在手里一直没有曝露的杀手锏首次曝露出来。
她认为自己跟催寄怀是一路人,催寄怀为了得到林云汐不惜冒领孩子爹,又凭什么教训她。
“你说什么?”催寄怀震惊。
林妙妙不再隐瞒:“你肯定想不到吧,事后天狼见到了楚宴晔,突然就想了起来,那日在破庙遇到的那个疯子,就是楚宴晔,楚宴晔就林云汐孩子的爹,你说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听着林妙妙的话,催寄怀彻底傻了,他拿紫雁钗冒充了林云汐孩子的爹,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楚宴晔。
原来兜兜转转,他输给的人,一直都是楚宴晔。
凭什么,楚宴晔就是他的克星。
林妙妙看着催寄怀愤恨的表情,心情好受许多,开口又给了催寄怀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只要你不乱说话,这个秘密我会一直替你保守。好了,我该传达的话,都传达完了,我就先走了。”
林妙妙转身就要离去,催寄怀却是又叫住她:“这件事,除了你跟天狼,还有谁知道。”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哦,不,还有你!”林妙妙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催寄怀敛了敛眉说道:“我在给大皇子写封信,就在枕头下面,还请你把它交给大皇子!”
林妙妙看了眼催寄怀用头趴着的枕头,没有多想,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