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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师(1 / 2)

杂役弟子的居所设在山脚,方便外出办事与集市采选;外门弟子的厢房则坐落在麓鸣山的侧峰,沿着半山腰鱼贯而上,鳞次栉比,层层叠叠。

夜幕降临后,山间小路的风灯会被依次点燃,与一众厢房的烛火交相辉映,在夜色里像一条长长的烛龙。

与宋影纱厢房相邻的,也是今年新入门的女弟子,唤作伊媞丽,小宋影纱半岁。

伊媞丽是西域兰诏国人,父母在中原经商多年,宗门里的绫罗绸缎和香料大多出自她家之手。凭借此层关系,麓鸣山也算是免了她比选环节,直接入了外门。

伊媞丽比宋影纱早上山半个月,但她这些年经常随父母出入麓鸣山,早就对这里十分熟悉,此刻遇上隔壁厢房住了个同龄的姑娘,一见如故。

伊媞丽见到宋影纱的第一面,就觉得宋影纱的眼睛像家乡大漠里的月牙泉,幽深静谧,笑时又如春冰遇日,叫人不由自主想亲近。

一来二去,伊媞丽索性连人家的大名也不称呼了,一口一个“纱纱”叫得十分亲切。闲来无事时,伊媞丽便带着宋影纱在麓鸣山到处闲逛,帮她熟悉环境。

不过主峰两人从不靠近,伊媞丽说那里是内门弟子和宗门长老的地界,除非重要集会,一般弟子有禁令。

另一边,锦锟传信冀州城的族人暗中探查,回信三日内就送达了,言明冀州城确有一户宋氏武馆,武馆有一独女,八岁那年突染恶疾差点药石无医,几经调理身子终无大碍,问询时说已前往麓鸣山拜师求艺。

提及长相年纪,描述的容貌与此刻身在麓鸣山的宋影纱并无出入。

家世清明,经历可循。

一切无异常后,锦锟便提出要带带这个同乡的师妹。

关山拗不过,所幸麓鸣山男女弟子本就不设太多繁文缛节,甚至同宗门喜结连理之事也常有发生,锦锟亦是其中之一,其妻此番正在麓鸣山另外的驻地陵水渡轮值。

关山干脆直接多派一个任务,让锦锟在拜师大典之后一并带这届的外门弟子,并再三告诫他一视同仁,不得以同乡身份多加照拂。

七日之后,一年一次的拜师大典正式开始。按照今年入宗门的顺序,宋影纱排最后,自然成为了辈分最小的师妹。

这一日,麓鸣山主峰,钟鸣敲了九下,响彻山谷。宗门凌虚正殿琼楼玉宇,碧瓦参横,檐牙高啄,斗拱瑞兽被大殿焚香炉的高香衬得越发像仙境。

大殿正下方人头攒动,拜师大典即将开始。

所有新入门弟子,男女弟子均身着绛紫色劲衣,分东西而立,朝正殿方位正衣冠。

伊媞丽是典型的西域长相,身量高出中原同龄女子几寸,加之她鼻梁高挑,发丝卷曲,眉眼深邃,一身黛紫更显几分艳丽窈窕,引得今年其他新入宗门的男弟子频频打量。

堪堪扫过去,不少人也注意到了伊媞丽身旁的宋影纱。一张鹅蛋脸眉清目秀,白净标致,像各自家里排行老幺的小妹一样,初见有种温软的乖巧。

如今宗门内,以门主孟隼辈分最高,坐大殿正位席,身边分别各坐两位四大长老,关山亦身在其中。

长老身侧站立之人,皆为内门重要入室弟子。伊媞丽似乎对他们都很熟悉,凑近宋影纱耳边,轻轻用气音介绍了一遍。

比如苏杏同,在山中待的时日极长,宗门一草一木皆熟悉无比,掌管各大事务,今日也是由她主持大典。

大师兄龙泽、二师兄樊轲是另一长老秦戬一手带出来的,在江湖剑客榜男剑排名榜首和第二。

女剑另有排名,目前这一辈的翘楚,是大师姐沈梦如,还有二师姐季曼青,人称“麓鸣双姝”,皆来自马桓长老门下。

至于三师兄锦锟,师从关山。

最后一名长老叫肖湛,此刻他两名弟子,四师兄和五师兄皆不在殿内。

宋影纱一边分神听她说话,一边留意作为司仪的苏杏同诵读礼仪。

这日风和日丽,天日高霁,初阳自这群新入宗门的少年少女们身后徐徐升起。伊媞丽边说边望了一眼宋影纱,她的这个同门身姿笔直,神色恭谨,衣袂飘飘,眼里是一片专注,阳光在宋影纱脸上流转变幻,那张脸在这光影之中更加眉目充满神性。

伊媞丽想到兰诏国古老壁画上飞天的神女,忽然噤声。

宋影纱微微侧脸挑眉看向她,伊媞丽缓过神来,不由夸赞道:

“纱纱,这身衣服与你的肤色十分相称。”

下一句又不忘夸一下自家的料子:“还得是我们家的绫罗绸缎,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马配好鞍,美人就该配华裳。”

“说到美人,今日五师兄不在,回帝京处理家事去了,不然你倒是可以同他比比,谁更担得起麓鸣山玉面美人的名声,他也是常年晒不黑的体质。”

宋影纱忽然想起初入宗门时听见的那段隐秘对话,思绪尚未起心动念,就听见苏杏同忽然高声颂念:“赞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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