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好，跟先生他们在的方向顺路，那我就先去接先生。”
林汀晚低头不语，脑海中浮现之前在酒店门口时，男人对她说“先穿着。”的那一幕，语调无澜。
翡翠山庄，林汀晚隔着车窗，远远的便看到站在门口抽烟的男人，星火明灭。
看到司机来，走到车旁打开前座副驾驶车门。
他如没发现车上女孩一般，将她忽视得彻底，上车便调整了座椅假寐。
空气里有浅淡的酒精味，还混杂着一丝丝烟草气息，很淡，算不上难闻。
林汀晚看着前座微微向后倾倒的座椅，拢了拢膝盖上的外套。
车子开出没多少距离，男人的手机响起。
他睁眼，倾身去拿上车时随手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
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喂……在左边，从上往下第二个抽屉……不用，就按之前的价格……”
贺卿舟说着工作上的事情，林汀晚大概能听懂一些，只是没有听进去太多。更多的，是在观察他工作时候的样子。
一个男人是否成熟，就看他在工作中是否思虑周全、行事果断。
久居高位的成熟男人，有着二十岁男孩所没有的独特魅力。
“林小姐，在哪下车？”
“前面那个路口就好。”
男人的电话还没结束。
林汀晚抱着外套，站在车边道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转身，步入那一条不算宽的巷道。
季舒慕回头，看到林汀晚走入那条昏暗的狭窄小道，揪了揪膝盖上的裙子。
原以为，学府路都是学区房，并不会差到哪去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条路。
她想起来一件事，高二时候，学校一个高三的学姐，在校外租房住，晚上被人尾随，差点就出事。
而她高中，就读的海城三中，就是在这附近。
贺卿舟挂断电话，从后视镜看到外甥女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明天没课要怎么安排。”汀晚跟她说的事，都是她的隐私。
季舒慕没打算把朋友的隐私告诉自己的家人。
贺卿舟闻言，眉头微挑：“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听到贺卿舟问的话，季舒慕只觉得头大，瞬间把刚才想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小舅问这话。
季舒慕学舞蹈，有一半原因是喜欢，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躲贺卿舟。
家里她最怕贺卿舟这个小舅，所以从小，她爸妈就把她的学习都交给了贺卿舟。
都不用贺卿舟说什么，季舒慕就不敢马虎半点。
只是，她不是个爱学习的，就想着，大学了，必须改变以前的状况，放松一下。
想着选艺术类的，小舅应该就不会盯她那么紧了。
可没想到上大学还是一样，时不时会被问学习怎么样，她都怀疑自家小舅是不是盼着她成为大艺术家。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希望可得落空。
实际上，贺卿舟问季舒慕学习的次数也不算多。
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季舒慕莫名感到害怕。
她小心翼翼转移话题：“小舅，我最近有个舞蹈比赛，马上就比赛了。您要来看吗？我给您拿张票？”
贺卿舟指关节按着眉心缓解倦意：“到时候看。”
季舒慕神情有片刻的茫然，然后偷偷扇了自己嘴巴一下。
小声嘀咕：“让你多嘴。”
明明只是为了让小舅不再问学习的事情随口一提的，谁知道就这样了。
医院。
“姐，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你怎么还不睡？”
林汀晚是看到赵小凡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才给他打的电话。
内容是一本书的观后感。
赵小凡这些年，没有去学校，却也经常会找些书看。
林汀晚心有欣慰，更多的却是心疼。
“早点睡，别熬夜，听到没？”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到医院看他了，赵小凡有些不安。
他并不是希望林汀晚一定要来看自己，只是不定期看看她，担心她受了什么委屈自己一个人撑着。
赵家那些人，什么样子他早就清楚。
这么些年，他们到医院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赵小凡早就不对他们抱有期待。
“等我看看哪天有时间就来。”
“好。”
挂断电话，赵小凡捏着手机的手颓丧的放在洁白的被子上。
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从姐姐解约后，明显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