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三十二，宴会接近尾声。
在场宾客少了一大半，赵泉山和朱总也已离开。
林汀晚不确定贺卿舟之前的话，是单纯为了给她解围的说辞，还是真的有话要跟自己说。
思索再三，她还是选择先在门口等贺卿舟。
赵淑瑜从宴会厅出来，走到她面前站定：“你还不回去？”
她手上抱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内里朝外，看不出是男款还是女款。
林汀晚视线收回，缓缓点头：“嗯，你先回去吧。”
之前在宴会厅发生的事情，赵淑瑜是知道的，她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开口：“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然后离开。
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林汀晚单手抱着热水袋，百无聊赖的用手抠着旁边的树皮。
贺卿舟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女孩发丝垂落，遮挡住半边脸，男款的风衣，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白皙的胳膊从外套里探出，动作间，带了几分少女稚气。
男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林汀晚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几个男人，捻了捻指尖的碎屑。
待他走近后开口：“贺先生。”
她鼻尖冻得微红，说话间，有热气呼出，雾气氤氲了脸。
“走吧。”贺卿舟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内，语气漫不经心。
大衣之前给了林汀晚，现在还在她身上，此刻他身上只着西服。
林汀晚点头，伸手抓住披在身上的大衣跟上。
一上车，贺卿舟就将空调打开，林汀晚将大衣脱下，叠好放在膝盖上。
“贺先生，今晚谢谢您。”
贺卿舟坐在驾驶位上，侧头看女孩一眼。
此刻她身上只一袭长裙，白皙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手里抱着个热水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正乖巧。
他倾身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内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烟抿在嘴里。
拢起手的瞬间意识到什么，又合上打火机，没有将烟点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开口。”
林汀晚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预先在脑子里演练过几遍的问题都咽下，失去了说出口的欲望。
“没有，该我拿的，我已经拿过了。”
她看一眼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语调平缓：“贺先生，麻烦您送我回家。”
贺卿舟挑眉，向左变道，进入转向车道。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学府路出租屋停下。
林汀晚打开车门，尾指勾住额前的发丝顺到耳后：“贺先生，谢谢您送我回来，路上开车注安全。”
贺卿舟微微颔首：“上去吧。”
目送着林汀晚上楼，看到三楼的灯打开，贺卿舟将之前的烟点燃。
中控台上的手机响起。
他伸手拿过：“喂。”
电话是冯江打来的：“老板，今晚有记者拍到了您和林小姐的照片，要处理掉吗？”
贺卿舟吐出一口薄烟：“嗯。”
林汀晚拉过窗帘，透过缝隙看向楼下的光亮处。隐约能看到男人伸出手的胳膊，手里夹着一支烟。
脑袋里想起那一次自己跑下去找他时候，他说话的语气。
楼下，贺卿舟似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到窗帘后映出的那一抹倩影，将烟蒂在车载烟灰缸里熄灭：“叫王云松把文件发给我，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挂断电话驱车离开。
临睡前，林汀晚接到赵全山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激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小晚，今晚送你回去的那位先生，是不是贺氏集团的贺卿舟贺总？”
林汀晚在床上坐下，撑在床上的手抓紧床单：“是。”
她知道，赵全山应该是找人核实过了，不然不会打电话来问。
“那你什么时候把贺总带回家看看。”
林汀晚：“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全山：“什么叫还不是时候，我看今晚看他对你挺好的。总不至于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今晚受了点凉，林汀晚只觉太阳穴发疼，懒得开口应付他。
见林汀晚不搭话，赵全山心里却产生怀疑。
他怀疑林汀晚是不想让贺卿舟给赵家注资，所以才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别给我找理由。你可别忘了，你妈的遗物还在我这里。”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放缓了语调：“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我直接去贺氏找贺总，也是一样的。”
林汀晚气息不稳，赵全山完全不管这样的做法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