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房附近吃酒的人听不到那边两人在谈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他们聊得很高兴。
人们都知道那是新来的有钱人,是二夫人拉来的合作方,于是他们也跟着高兴,现场气氛越来越好。
只有几个亲近一些的人察觉出不对。
最近泡在恋爱的蜜糖中的六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他可太清楚那姓顾的黏在师娘身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藏在钦佩与欣赏下的爱慕越看越扎眼,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
反复看几眼后,他还是没忍住走到一边,用胳膊肘撞撞沉默的萧秉文。
“师父,你怎么也不上点心啊?”
萧秉文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轻啜杯中酒:“上心什么?为师将你这仪式办得还不够好?”
六子一噎,迅速意识到他这是在故意说胡话。
赶紧贴着师父坐下,话说得苦口婆心:“我师娘那么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外面的男人眼珠子都要挂在师娘身上了,其中套近乎讨好的意味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当真一点都察觉不到?”
“若真不管不顾,可当心师娘让人抢走去。”
他不信师父一点想法都没有。
萧秉文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用力,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们只是在谈生意。她心中若有萧家,自然知道该如何把控其中的距离。”
六子表情越发怪异。
师娘心中想法是一回事,那男的往上凑是另一回事。
正是因为双方还有合作关系,师娘总不能摆副臭脸说不和男的多谈,直接把人赶走。
但眼看师父表情越来越臭,想法再多,他也不敢多说,只能悻悻离开,去找自己娘子小声抱怨。
周围陷入短暂的寂静,萧秉文耳边似乎出现嗡鸣。
他甚至有些后悔,一早就不该救那乞丐,或许就不会是这般景象了。
仰头将酒液一饮而尽,他终于起身,踱步走向林锦云二人。
“夫人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语气听起来和闲聊无异。
林锦云回头看他,轻笑道:“顾公子有意让我给京城供货,在同我说京城的情况。”
萧秉文挑挑眉。
他很好奇,聊什么药能笑成这样。
但教养和男人的面子让他不想把自己表现的像妒夫。
他只是勾起林锦云的手指,另一只手自然地帮其整理头发,温声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操持徒儿的婚礼,从昨日起就没怎么休息,娘很担心你,若已经得空,还是早些回去吧,让家里人安心。”
最好的宣示主权,是直接展示两人之间的羁绊。
所谓见过几面的欣赏在家与亲情面前不值一提。
林锦云迅速看懂他的意思,忍着笑点头:“说的也是,娘昨晚该不会也没睡吧?”
她扭头朝顾予淮摆摆手,“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我得先走一步。合作的事情算是初步定下,具体细节之后再详谈。”
后者一言不发得看着这对夫妻演戏。
再对上林锦云的眼神,他才跟着笑,点头表示理解,还附和一句注意身体。
其他的并不多说。
他也不想这么早就撕破脸皮,让锦云夹在其中为难。
他有他的手段。
看着那对夫妻相携离开,他回到酒宴间,继续端着酒杯和人交谈,找着机会打听关于林锦云的事情,同时也知道那户人家姓萧。
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他心中几乎是立马就有了猜测。
回到自己临时的住宅后,他立马让手底下的人去打听萧家的事迹。
他手底下的都是本地人,经常混迹于县城当中,想打听点具体消息,并不会被人排斥。
关于流放而来的时间、做出过什么建树,顾予淮查得清清楚楚。
他基本也可以确定,这家人就是镇国公一家。
所谓的萧二公子,也就是之前名声显赫的那位战神。
了解到这些后,他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心中反而有些庆幸。
如果遇到林锦云的时间太早,他或许真的会知难而退。
现在不一样,萧家已经被抄家流放,就算接着大赦天下已经恢复户籍,他们也只不过是平民。
在他看来,林锦云是受萧家所拖累的。
然而在那些人的牵扯下,她依旧可以凭女儿身将自己的事业做到如此地步,若有他助其一臂之力,他简直不敢想象林锦云能走上什么样的高度。
他期待看到那一天。
至于姓萧的?
身体被废成那样丢出来的,估计就算能捡回一条命,身上也有多处隐疾,除了打仗也没一技之长,家中更是一落千丈。拿什么跟他王朝第一富商比?
他越想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