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听着石榴离开的脚步声,陶叶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
她从厨房中端出一些炸好的食物,放在一个竹篮里。
出了厨房,她站在屋檐下对着大桂树说道:“下来吧,我知道你在树上。”
猛地听到这话,惊的立在树梢上的陌桑,差点一头栽了下来。
叶儿小主子竟然发现他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这丫头,这丫头……
“还不下来?”
见树上的人久久不肯出现,陶叶板着一张小脸:“我手中篮子里的食物,可是我亲手做的,你不想尝尝吗?”
“……”
罢了,既然被发现了,那,那便下来吧。
陌桑硬着头皮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离陶叶几尺远的地方站稳身体。
他举目望着陶叶,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咦,树上真有人啊?那,那只野猫去哪里了?”
陶叶看了一眼来人后,立时摆出一幅吃惊的面容来。
她往院子的两侧歪头乱瞄着:“奇怪,那只爱偷嘴的猫呢?”
“……”
竟然说他是野猫?
陌桑立时皱起了双眉来:“小主子,你就别装了。这大半夜的,自家院子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你竟半点不惊慌,可见你早就知道我在。”
“嘻嘻嘻,那我就不逗你了。”
唉,原主这个蠢货,被这个小侍卫保护了这么多年,竟在死之前才发现他,可真是蠢到娘胎里了。
陶叶端着篮子走向陌桑,并微笑着开始了胡说:“你今儿喝酒了吧,我闻到酒味了。喏,给你,这是我做的……可好吃了。”
语毕,她抬手从篮子里,拿起一条油炸猪尾巴递了过去。
“酒味?”
陌桑抬手闻了下自己的衣袖,呃,还真有酒味,只是这酒味都散的差不多了。小主子好像也不属狗啊,她的鼻子咋这么好使呢?
“快吃,尝尝我的厨艺。”
“呃……”
陌桑被这香味引诱的咽了下口水,接过猪尾巴,他便一口啃了下去。
呃,果然好吃。
吞下口中的食物,陌桑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用那吃惊的眼神,看向陶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知道啊,一直都知道。”
陶叶放下手中的篮子,抬脚走向水井边的大石头旁。
她往石头上大大咧咧的一坐,上身前倾着,双手肘放在膝盖上。
小手托着脸颊,自顾自的说道:“我娘连玉清是连家之人,虽然她死的时候我只有三岁,但我什么都知道。”
“你的主子……沈逸,一定对我失望极了吧?”
“他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觉得我对这国公府感情颇深,还认贼做母……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亲娘。”
“啊呸!沈逸这货也不好好的……用他的猪脑子想一想。”
“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在这个狼窝里,若是不学会阿谀奉承,我该咋活下来?”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还是个人。”
“我若是不厚着脸皮活下来,谁给我娘报仇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娘是病死的吧?”
“清姨难道不是病死的?”
此话,顿时让陌桑心头一紧:“不是说清姨诞下你时得了血亏之症,贵重药材用了个遍也不见好转,就……”
“放屁!这话你也信?”
“我娘是被毒妇和她娘,就是左相家的那个死老婆子,用药物相克之法害死的。”
陶叶抬眼看向一脸惊恐的陌桑,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们是不是依旧没有弄明白,我娘当初……为何会甘愿做了陶薛贵的贵妾?”
“我告诉你吧,我娘当初着了陶薛贵的道,她失忆了。”
“在她恢复记忆没几天便死了。”
“府中对她的看管又甚是严密,所以这消息一直都没有散出去。”
“什么?”
一个趔趄,让陌桑差点摔倒,这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
“……”
凝眸打量着脸色苍白,身体有些轻颤的陌桑,陶叶深吸了一口气:“陌桑,平复一下心情,事情已然过去多年。”
“这仇……也不是一时就能报的,毕竟国公府和左相府可是同气连枝的。”
“想要撼动这两个府邸,还得仔细谋划。若没有一击毙命的手段,就莫要打草惊蛇。”
“……”
小主子的心思,可真是深沉啊。
深沉的跟她的年纪半点都不符合。
唉,能查到这些……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