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微愣了愣,刮了刮林婉棠的鼻子,说:“怪不得,你听说什么了?”
林婉棠嗔怪地打开薛景睿的手,道:“我没听说什么,你且说你今天去了哪里?”
薛景睿在林婉棠额头吻了一下,轻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明天我带你去看,好吗?”
林婉棠轻哼一声“故弄玄虚”,便翻过身,背对着薛景睿,不肯理他了。
薛景睿轻笑着,揽住林婉棠的腰身,大手揉着她的小腹,亲了亲她的耳朵:“先睡吧,小傻瓜。”
林婉棠莫名地安心下来,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有人前来报信,说是五皇子妃殁了。
林婉棠怔怔地坐了片刻,感慨五皇子到底还是把沙氏给弄死了。
薛景睿起身,不悦地说:“居然死在这个时候,让大家年都过不好。”
珍珠进来伺候林婉棠沐浴更衣。
林婉棠匆忙吃了些早饭,便要去五皇子府,为沙氏吊丧。
薛承宗、薛景睿与薛景和一同去了,能撑着起身的,自然不愿意在此时告假,免得惹眼。
林婉棠则与郑玉莲、南宫曼同车前去。
到了五皇子府,林婉棠领了丧服穿上,听一旁的管事婆子说:“可怜啊,五殿下哭得死去活来的,抱着皇子妃的尸身不肯撒手,晕过去好几回了。”
另一人说:“好不容易将皇子妃入殓了,五殿下竟然以头撞棺,额头都破了,流了好多血。”
管事婆子擦了擦眼泪,感叹道:“五殿下真是深情!老天爷不长眼,皇子妃若是不仙逝,该有多好啊!”
周围听的人,很多都红了眼眶,纷纷赞叹五殿下对皇子妃情意深重。
林婉棠暗哂,轩辕朗可真会演戏啊!
皇上在宫里听说了,颇为心疼五皇子,下了圣旨,命人好好为五皇子妃治丧。
丧礼规矩复杂繁琐,到了晌午的时候,林婉棠只觉得肩酸背疼。
吃过饭,林婉棠想到僻静的连廊小憩片刻,在转过一个弯后,突然听见了南宫曼的声音。
“五殿下,请节哀。臣妇知道您哀伤,但是,您要保重贵体啊。”
五皇子声音暗哑,显得很是疲惫:“多谢夫人。”
看来五皇子并不认识南宫曼。
南宫曼轻声说:“臣妇粗通医术,制了这个香包,里面有迷迭香、薄荷、麝香、石菖蒲等,可以提神醒脑,振奋精神。五殿下若不要嫌弃,可以拿去一用。”
五皇子说道:“夫人有心了。”
五皇子将香包接了过去,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说:“当真好闻。孤虽肝肠寸断,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有这些香包帮着提神,孤也好支撑一些。”
南宫曼低头说道:“若真能帮上一点忙,臣妇荣幸之至。”
说完,南宫曼行了个礼,款款离开。
隔着树木,林婉棠看到,五皇子嫌弃地将香包全都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转身离开了。
走了七八步,五皇子又转过身,将地上的香包拾了起来,掸掉灰尘,装进了袖子里,假装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林婉棠转过身,见身后不远处居然是薛景和。
方才,忘忧一直站在林婉棠身后,看着薛景和,因此,薛景和坐在轮椅上,不敢上前。
薛景和脸色阴郁得吓人。
见林婉棠看了过去,薛景和自嘲地笑了笑:“偷看旁人,很有意思是吗?”
林婉棠瞪他一眼:“我又不是有意的,只是偶然撞见了,又不好出去打扰。”
薛景和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来:“贱人,你们都是不守妇道的贱人!”
林婉棠怒视着薛景和,问:“你在骂谁?”
薛景和轻哼道:“你本该是我的妻子,梦里一切都很真切。那不是梦,你确实是我的妻子!不知为何,你居然嫁给了我大哥,还专门与我为敌!”
林婉棠脸色沉了下来,走到薛景和面前。
薛景和抬头望着林婉棠,望着这个在他梦里浅笑慢谈的美丽女子。
她和在梦里时一样明艳大气,端庄得体,但是,在梦里,她从不曾用这样的眼光看过他。
梦里的她,总是很温柔。
林婉棠使劲给了薛景和一个耳光,一下子把薛景和打清醒了。
林婉棠指着薛景和的鼻子,怒骂道:“我是你的嫂子,你记清楚这一点!要是再敢说这种浑话,我将你的脸打烂!”
说完,林婉棠带着忘忧匆匆离开了。
下午,又该在五皇子妃灵前哭丧了,林婉棠却没有见到南宫曼。
为了避免被降罪责罚,林婉棠匆匆出去找南宫曼。
林婉棠在园子里踮着脚四处张望,看到一处偏僻的亭子里似乎有人影,就匆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