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星辰微微一愣,声音沙哑地说:“好啊。”
林婉棠笑着问:“你何时有空?”
粮草官在一旁搭腔:“趁将军的功夫吧。将军什么时候得空,遣人来说一声,卑职就立刻让娄公子过去。”
林婉棠笑看着粮草官:“多谢了。”
林婉棠走出屋子,来到马车旁,俯身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转身把瓷瓶放在玲珑手里,叮嘱:“这是冻疮药,给娄公子送过去吧。”
玲珑应了一声,去了屋内。
粮草官心里暗怪娄星辰不识抬举,不懂人情世故。
将军和夫人待娄星辰这般亲和,娄星辰居然不出来送送夫人!
林婉棠倒不奇怪,娄星辰原是很有傲骨的人,如今沦落为流放犯,被人照拂,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的淡漠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
离开山坳,霍芳很高兴:“有了这画,我的兄弟们找起薛景和来就容易一些了。”
林婉棠带着霍芳去了官府,让人将这两幅画像临摹多份,四处分发,好寻找薛景和。
夜里,用过饭,林婉棠问薛景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娄星辰说好了,想请他给我们画一幅画像。”
薛景睿眸光深邃。
林婉棠在思索:“我该穿哪套衣裳呢?”
薛景睿咳嗽了两声,将椅子往往林婉棠的方向挪了挪,郑重其事地说:“棠儿,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林婉棠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错觉,为何薛景睿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是很少出现在薛景睿身上的一种情绪。
薛景睿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其实,书房里的那幅画……”
“将军!将军!呼延部派了使者过来!”
桂衡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薛景睿似乎没有听见,继续道:“那幅画像是我在……”
桂衡又喊:“将军!呼延部想用金银财宝换走呼延启!”
林婉棠皱了皱眉:“夫君,你先忙去吧。画的事不着急,你得空了再说吧。”
薛景睿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叮嘱:“你早些休息,别又熬夜鼓捣草药。”
林婉棠莞尔一笑,温柔地说:“知道了,夫君,你也早些回来。”
薛景睿快步走出房间。
林婉棠看了一会儿书,便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
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了镇平侯府。
薛景和的书房里,灯光如豆,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那人似乎正在匆忙翻找着什么。
林婉棠在睡梦中认了出来,他是娄星辰!娄星辰穿着青布长衫,俨然是侯府门客的打扮。
娄星辰?侯府门客?薛景和的书房?
这是前世!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响起了薛景和说话的声音。
“曹公公,裕王殿下于我如再生父母。薛某愿为殿下的马前卒,刀山火海,薛某都毫无怨言。”
林婉棠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娄星辰,你快点躲起来啊!
娄星辰一闪身,躲进了书柜与墙的夹缝中,并用窗帘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薛景和奴颜婢膝地为曹众掀开了门帘,曹众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主位上。薛景和用火石又点燃了几根蜡烛,然后亲自给曹众斟了茶。
曹众揭开茶盏的盖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尖着嗓子说:“刀山火海着实不必。你揭发林宏盛附逆这件事做得很好,裕王殿下对你很满意。”
薛景和躬身谄媚地笑:“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曹众的手指叩着椅子的扶手,斜着眼睛看向薛景和,问:“你的夫人知道她娘家的事了吗?”
薛景和眼里露出一丝阴狠:“她一直病着,估摸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我没有告诉她,让她痛快些去吧。反正在地下他们总会相遇。”
曹众点头:“嗯,你能把家事处理好就行。咱家来时,裕王殿下还在为侍郎抱屈。明明侍郎学富五车,才干出众,却因为是嫡次子而不能承袭爵位。”
薛景和低头:“其实父亲有意将爵位传给我,然而……皇上未必肯点头。您知道,淑妃到底更偏向与她一母同胞的大郎一些。”
曹众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是啊,真可惜。战场上刀枪无眼,咱家希望你兄长能够平平安安。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这个弟弟到底失去了一些助力,对吧?”
听话听音,薛景和抬头看着曹众的眼睛。
曹众抿嘴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意有所指:“这些入口的东西,要当心一些。若是不小心,里面被人加了什么料,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有时候,就连大理寺的仵作都验不出来什么呢。”
薛景和似乎明白了什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问:“曹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