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曼已经能够起身活动了。
她不好意思再住在都督府给林婉棠添麻烦。
这一日,南宫曼让她的丫鬟打听了,特意挑了薛景睿不在的时候,来向林婉棠辞行。
林婉棠自然挽留她:“你再住一些时日吧,这里人手充足,什么都更方便一些。”
南宫曼道:“叨扰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份恩情,若有机会,我南宫曼一定会报答你。”
林婉棠也不客气:“你这话我记下了,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会吱声。”
南宫曼笑着,眼里却有泪光。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南宫曼转头,看见窗台上花盆里有两株草药。
南宫曼大吃一惊:“天玑草?”
林婉棠点头:“对,天玑草。”
南宫曼疾步上前,问林婉棠:“天玑草难得,你居然种出了天玑草?”
林婉棠点了点头:“我也是尽力一试,没想到还真长了这么高。”
南宫曼惊叹:“真是难得。只是,这花盆小了一些,只怕再往后,土壤不够天玑草生长。”
林婉棠说:“我已经让人在户外侍弄土地,快要完工了。”
南宫曼扭头,说:“天玑草解毒有奇效。我之前偷闲去北玄,得了一个方子,可以增强天玑草的药性。每一剂药里,可以节约一半天玑草。”
林婉棠很感兴趣。虽然眼下,天玑草足够薛景睿用了,但薛景睿出生入死,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中毒了,多备些天玑草总是好的。
南宫曼来到桌案前,挥毫写下了一个方子。
林婉棠走近看了看,不由得佩服这个方子的精妙,君臣佐使配合得令人拍案叫绝。
林婉棠由衷地说:“多谢了。”
居然连柴太医都没搜集到这么好的方子。也难怪,他年纪大了,到底体力不支,人也懒怠了。
南宫曼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方子就是为了造福人嘛。”
林婉棠留南宫曼用了饭,才命人将她送回了她的宅子,还帮她添置了一些日用品。
南宫曼悔不当初,早知道干什么执迷于男人啊!结交这样一个体贴周到的姐妹多香?
得空的时候,林婉棠对薛景睿说:“不知道娄星辰的病是否已经好了,夫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薛景睿道:“你自己去吧。”
林婉棠幽怨地看着薛景睿。
薛景睿将胳膊搭在林婉棠肩膀上,说:“我相信你。还有就是……我希望你开导开导娄星辰。”
林婉棠见薛景睿眼神坦荡,并不是置气,也没有拈酸吃醋,就点了点头。
林婉棠带人来到了草料场。
娄星辰正在屋里面记账,时不时发出咳嗽声。
林婉棠轻轻敲了敲门。
娄星辰起身,将林婉棠主仆迎了进去。
林婉棠问:“还咳嗽?药没有停吧?”
娄星辰眼睫低垂:“偶尔咳嗽两声,无碍。”
林婉棠瞪娄星辰一眼:“那就是停药了。这边寒冷,你身体底子又不厚实,咳嗽便是肺经不调,你怎能这么不上心?”
娄星辰低头不语。
林婉棠没好气地说:“去那边坐着,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娄星辰说:“不用……”
他感觉到林婉棠目光中的杀气,只得收回剩下的话,去一旁坐好。
林婉棠给娄星辰把了脉,给他重新开了方子,并命玲珑去煎药了,只留下了忘忧以避嫌。
林婉棠叮嘱:“你平时里可以蒸些梨来吃,滋阴润肺,对你极好。”
娄星辰点了点头:“好,我会蒸。”
林婉棠感慨:“你就是没有南宫大夫听话。南宫大夫谨遵医嘱,对自己的身子上心,如今已经大好了。”
娄星辰说:“是。”
娄星辰的应付简直溢于言表。
林婉棠笑着将一把糖果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南宫大夫的未婚夫给的喜糖,让你沾沾喜气。”
娄星辰惊讶:“南宫大夫?未婚夫?她不是……”
林婉棠知道娄星辰的未尽之意,南宫曼以前爱慕薛景睿并不是什么秘密。
林婉棠点头:“是,南宫曼已经抛却执念往前看了。她的未婚夫是北境军中的一个百夫长,人魁梧健壮,性子很热忱,待南宫曼极好。他们前两日刚刚定亲。”
娄星辰没有说话。
林婉棠感慨:“人啊,有时候真的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其实,只要稍微挪开目光,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和绿树。往前看,往前走,总会有更好的风景,会有更适合自己的人。”
娄星辰眸光闪动。
他听出了林婉棠话里的意思。
林婉棠已经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