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向梁有些局促:“这也太贵重了吧?”
林婉榆调皮地笑:“莫非康公子认为……我的命不值一幅画?”
康向梁摆手:“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林婉榆又将画往前递了递。
康向梁腼腆地笑着接了过去,非常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惊喜地说:“是《春日乐游原》?”
林婉榆含笑点了点头。
康向梁兴奋起来,他拿起画,对林婉榆讲解道:“你看这幅画的笔触、用色,就知道一定是真品。还有,青阳大师晚年作品上用的章都写有青山之阳四个字,就是这样的隶书,由此也可见这幅画是真迹。”
林婉榆微笑:“受教了。”
她买回来就请大伯林宏盛帮忙辨别了,自然知道是真迹,否则,她也不意思拿出来送给康向梁。
康向梁对画爱不释手:“我之前得了青阳大师的《秋日乐游原》,本就很向往他的《春日乐游原》,但是听闻藏家不肯出售,只得作罢。没想到今日竟然得了。这俩本就是一对儿……”
康向梁说到这里,突然红了脸。
林婉榆恍若未觉:“收藏这幅画的人与我们林家有些交情。”
康向梁朝着林婉榆深深一揖:“多谢林姑娘了。”
林婉棠忙回了一个福礼:“是我该谢你。”
这时,几个贵公子从一旁经过,见这一对璧人互相行礼,都会心地互相使眼色。
他们故意大声跟康向梁打招呼:“康公子!”
“呦,康公子忙着呢?”
“康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
康向梁微红着脸,向众人抱拳行礼讨饶。他偷眼看林婉榆,发觉林婉榆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之色。
林婉榆朝众公子微笑,问:“公子们吃好喝好了吗?”
公子哥儿们收起嬉闹模样,纷纷说:“吃好了。”
“今日的酒不错,听闻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对,我听林大公子讲了。”
……
贵公子们结伴离去。
康向梁突然压低声音问:“推你落水的那个绿衣姑娘,可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林婉榆惊讶抬眸,问康向梁:“你看到了?是绿衣服的姑娘推了我?”
康向梁挠了挠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那时看我母亲,恰巧看到绿衣姑娘推了你。若我没记错,她应该是户部侍郎家的嫡长女。”
林婉榆咬了咬嘴唇,说:“当时我身边人多,我不知道是谁推我。大伯母已经在帮我查了。不过,离我最近的几个姑娘中,的确有户部侍郎的嫡长女文漫儿。”
随即,林婉榆疑惑地微微眯了眯眼睛:“若真是她……我与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何要推我?”
康向梁低头沉吟了片刻,说:“我唯恐自己看花眼,不愿意冤枉了谁。林姑娘,若你确定了是她,能否派人知会我一声?”
林婉榆抬眸。
康向梁一双桃花眼如同盛满春水一般望着她。
林婉榆浅浅一笑,点头应下:“好。”
两人相对站了片刻,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都没有动。
终于,康向梁先开口:“林姑娘今日刚落了水,早些回去歇息吧,记得要多保暖。”
林婉榆裹紧了披风,颔首道:“康公子也是。那……我告辞了。”
林婉榆转身离开。
康向梁目送林婉榆,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往林府外走去。
康向梁微微仰着头,笑得如同小孩子吃到了最甜的糖果。
林婉榆回到房间,她的大伯母温氏、母亲鲁氏和长姐都在。
温氏叹口气,对林婉榆说:“榆儿,我在偏厅仔细观察了,就户部侍郎家的文姑娘神情最慌张。”
鲁氏也说:“我悄悄向在场的贵夫人们打听了,好几个不约而同说是文漫儿动的手。”
林婉棠皱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氏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听闻这个文漫儿相中了康公子。文家托人去文信伯府提亲,文信伯府婉拒了。这个文漫儿不死心,制造了几次偶遇,康公子都没给她好脸色。”
鲁氏拍了拍大腿:“那就难怪了。如今都知道康公子对榆儿有意,文漫儿怎能不嫉妒?”
温氏点头:“她本来应该是想让榆儿吃些苦头,丢丢脸面。没想到,康公子不顾一切跳水救了榆儿。这会儿,文漫儿只怕心里要怄死了。”
林婉棠起身:“不能轻纵了这个文漫儿。”
温氏笑道:“那是自然,我让你嫂子找借口牵绊着她呢。我们这就过去吧?”
鲁氏起身,说:“好,走吧!”
林家派人将文漫儿的父母都请了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