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帮粉蝶查看了身体,然后说:“杨梅疮难治,你是知道的。好在你病情不算太重。我们如今开的方子,是对以往方子的改良,说句不好听的,需要你帮忙试试效果。你若同意,我便给你用新方子,你若不愿意,我还开寻常的方子。”
粉蝶只稍微想了想,便说:“用新方子吧。”
林婉棠为她开了方子,又开了用来坐浴的外用汤药。
林婉棠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柳如烟来了。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将一个食盒放在床榻边,轻声说:“粉蝶姐姐,这些吃食都是热的,你赶紧吃吧。”
粉蝶虚弱地笑道:“谢谢如烟。”
柳如烟看向林婉棠,行了个礼。
粉蝶介绍道:“这是有名的女医,镇国公府的少夫人。她来给我看病。
柳如烟感激地行了个礼:“少夫人身份贵重,居然能不嫌弃我们,贵足踏贱地看病,着实令人动容。”
林婉棠打量柳如烟。
柳如烟人如其名,长着一双柳叶眉,眼睛细长。她长着鹅蛋脸,嘴唇有些厚,她在嘴唇中间多用了些口脂,看起来像是仕女图中的古典美人。
林婉棠轻笑:“如烟姑娘不用客气。听你说话,像是饱读诗书的?”
粉蝶笑道:“少夫人果然会识人。如烟妹妹是我们醉欢楼才学最好的姑娘,吟诗作赋无一不精。文人士子多爱一掷千金寻如烟妹妹,有的甚至与如烟妹妹秉烛夜谈呢。”
柳如烟红着脸说:“粉蝶姐姐快别吹嘘我了,没得让人害臊。我不过是为了讨男人喜欢,附庸风雅罢了,在少夫人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贵女面前,提鞋都不配。”
林婉棠轻笑:“如烟姑娘太谦虚了。如烟姑娘,我有一事相托。”
柳如烟惊讶:“什么事?”
林婉棠道:“我毕竟不能总来醉欢楼,若粉蝶姑娘病情有什么变化,还请如烟姑娘帮忙送信给我。”
粉蝶被关着,身边又没有婢女伺候,自然不比柳如烟这个正当红的人往外送消息方便一些。
柳如烟爽快答应了下来。
林婉棠离开了醉欢楼,回到府里,清洗更衣之后,问玲珑:“将军呢?”
玲珑回答:“少奶奶,兵部年底聚餐,将军带着团团和圆圆去了。”
林婉棠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薛景睿原本性子沉稳,如今却像是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毛头小伙子。
前几日,他带着团团和圆圆去宴请了他的一帮兄弟。那帮兄弟说了许多夸奖龙凤胎的话。薛景睿回来还抱怨,说他的一位兄弟缠着要跟定下圆圆当儿媳妇。薛景睿自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之前,他还带着一对龙凤胎去兵部应卯。据说,兵部的一帮大老爷们,一个一个轮流抱俩肉团子,喜欢得不得了。
今日,他居然又抱着一对龙凤胎去显摆了。
玲珑笑着说:“将军照顾公子和小姐很是细心,奶娘们也都跟着,少奶奶就放心吧。”
林婉棠点头。
玲珑见小丫鬟出了屋子,低声回禀:“少奶奶,任氏回了自己家以后,任府开始为她说亲。”
林婉棠眉头一皱:“这么快?”
玲珑说:“任氏被休,名声不好,她嫂嫂担心她影响自己孩子的婚嫁大事。另外,任氏如今没有银子,又奢侈惯了,她哥嫂怎么可能愿意白养着她?”
林婉棠问:“她父亲、母亲不是都还在吗?”
玲珑回答:“她父亲也嫌弃她丢人,怨她得罪了咱们镇国公府。她父亲原本还想借着她镇国公府夫人的身份晋升,如今鸡飞蛋打,自然不愿意理会她。”
“任氏的母亲如今不管家,任氏的嫂子执掌着中馈。听闻任氏的母亲和嫂子吵了一架,她母亲气病了。她嫂子越发急着将她嫁人了,好再收一回聘礼。”
林婉棠恨透了任氏的恨毒,自然不希望任氏再嫁。万一她改嫁了官员,再行什么恶毒的手段报复国公府,只怕防不胜防。
林婉棠俯身在玲珑耳边说了几句话。
玲珑应下。
到了傍晚,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国公府。
林婉棠亲自在偏厅见了他。
林婉棠客气地问道:“宋掌柜,近来可好?”
宋达抱拳:“托少夫人的福,小的很好。小的带来了账本,还请少夫人过目。”
玲珑接过账本,递给了林婉棠,账本里夹着一份礼单。
林婉棠直说宋达太客气了。
宋达替林婉棠打理着在冀州的许多生意。表面上,他是冀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很少有人知道他与林婉棠之间的关系。
林婉棠把账本放在一旁,说:“你的夫人过世有三年了吧?听闻你最近在托人说亲。”
宋达老脸一红,叹了口气,道:“我内宅家事无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