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嚢死死盯着面前的噶尔·赞悉若,甚至于双手都不自觉的用了些力。
而听闻这番话的噶尔·赞悉若,此刻却是心中纠结无比。
于情,他现在知道了家父禄东赞的死因,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然是想要报仇雪恨。
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儿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尚嚢,噶尔·赞悉若很难将算计自己这件事儿和他联系起来。
“大相这是做什么!你先起身再说!”
说话间,噶尔·赞悉若便要将尚嚢搀扶起来。
但此时的尚嚢却不为所动,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沉声道:“你若是不答应老夫,老夫今日就不起来了!”
“老夫一族性命,可全都在你一人身上了!”
见状,噶尔·赞悉若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不知道大相要我如何做?”
见噶尔·赞悉若终于松口,尚嚢这才抬头看向对方。
“出手!想办法击杀李恪!”
“此人是关键,只要你将其击杀!此局定会被破!”
“没了李恪,大唐所有的东西都会停滞下来!”
听到这大胆的计划,噶尔·赞悉若愣住了,他突然不知道这个办法是要害死自己,还是真的希望自己报仇雪恨!
见噶尔·赞悉若有些犹豫,尚嚢便开口道:“赞悉若,老夫已经是注定要被抛弃的人了,临死之前还要背着这个骂名去死,老夫不甘心!”
“你若是击杀李恪,老夫便承担下来这罪名!”
“于大唐来说,这是骂名,但对于我吐蕃来说,老夫或许还能被后人少说几句。”
“你手刃仇敌,老夫替你受死,权当你成全老夫一次,如何?”
噶尔·赞悉若看着面前的尚嚢,挣扎了片刻之后,终于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尚嚢眼中精芒一闪,随后开口道:“老夫可修书一份,送入逻些城,如此一来陛下必定会知道事情原委。”
听到这话的噶尔·赞悉若,瞬间沉默下来。
尚嚢见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独自等候。
片刻后,只见那噶尔·赞悉若这才看向尚嚢,语气坚定道:“此事我应下了!”
见噶尔·赞悉若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尚嚢心中一喜,但却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而是起身朝着自己书桌走去。
“老夫这就去写信!”
噶尔·赞悉若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任由尚嚢去做。
等到尚嚢将信写好之后,噶尔·赞悉若却并没有接过来翻看,而是淡淡道:“我相信大相,今日我亦可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必定护佑大相一族!”
见状,尚嚢愣了愣,随后再次给噶尔·赞悉若跪下。
“多谢将军!”
……
不同于驿馆之中的生死之托,此时的都尉府内,却是气氛轻松。
阿史那·欲谷如今和大唐达成了协议,原本到手的烫手山芋,在李恪的一番操作下,直接让吐蕃没了找事儿的理由。
白白得了一片草场,阿史那·欲谷自然是心情大好。
因此酒宴之上,对着李恪是频频敬酒。
“王爷这次一手谋划,那吐蕃使臣尚嚢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让末将大开眼界啊!”
听着阿史那·欲谷的恭维,李恪笑着摆了摆手,随后道:“欲谷将军不必如此恭维本王,不过是基本操作罢了,尚嚢不知应对,也是他消息闭塞所致。”
“此事不值得吹嘘。”
李恪这话说的也不是开脱之言,是事实而已。
吐蕃闭塞,禄东赞这样的人才很是稀有,尚嚢的能力比之禄东赞根本不再一个量级上。
阿史那·欲谷此时听到李恪这么说,也是讪讪一笑,随后放下酒杯。
“王爷运筹帷幄,末将只是无以表达心中钦佩之意,让王爷见笑了。”
闻言,李恪看向阿史那·欲谷,轻笑一声道:“欲谷将军就不要想方设法的给本王戴高帽了,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就是,你我之间又不是大唐和吐蕃那样的关系。”
被李恪点明了心思,阿史那·欲谷也索性不在遮遮掩掩。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末将也不好再隐瞒。”
“王爷,大唐同末将所在的部落签订的协议之中只有军事方面的,末将想着咱们是不是能扩展一二?”
见阿史那·欲谷这样说,李恪眉头一挑,神色间颇为意外道:“哦?不知道欲谷将军打算如何扩展啊?”
阿史那·欲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恪,开口道:“王爷,您看末将的部落能否也同大唐做些生意?”
阿史那·欲谷这段时间看着大唐和吐蕃议和,那其中的条件他明知道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