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立即跑到一旁,拿出一个哨子使劲地吹了起来。
随着哨音的响起,不断有看守从帐篷里出来,因为集结得过于仓促,很多人的军装都没有穿好,看到外面的空地上站着一群陌生的士兵,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不寻常的集结,便慌忙地整理自己的军容。
维克多忽然发现从一个帐篷里出来一名年轻的姑娘,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连衣长裙,包着黑色的头巾,正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望向自己这边。不过等发现维克多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时,脸上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随即把脸扭到一旁,避免再和维克多的目光有任何的接触。
看着正在集结的看守,维克多问看守中尉:“中尉,你的人都到齐了吗?”
看守中尉朝正在集合的部队瞥了一眼,随后答道:“是的,少校先生,我的人都到齐了。您现在可以将接管战俘营的命令交给我了。”
“可以,我马上就给你。”维克多一边假装准备从口袋里掏东西,一边朝旁边的奥列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做好准备。
奥列格看到维克多给自己使的眼神,一时忘记自己正伪装成德国人,冲着身后的战士们喊道:“弟兄们,把这些德国佬都围起来。”
看守中尉听到旁边的一名军官,居然用一种自己熟悉、,但听不懂的语言发号施令,不禁慌乱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维克多也不和
他废话,举起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厉声说道:“我们是苏联红军,你们被俘了,举起手来!”
旁边的纳博科夫看到看守中尉企图拔枪,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击手刀就将对方打晕过去。而那些刚集合好的看守们,看到周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便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战俘营里在动手,门口的果戈里也不含糊,立即吩咐小分队的成员将外面的看守也缴了械。其中一支巡逻队试图反抗,但一阵枪声响过之后,都倒在了血泊中。
远处的苏军战俘们,先是看到德军内讧,新来的德军把原来的看守缴械了,他们正在纳闷时,看到营门外的德军,居然朝着担任巡逻任务的看守开枪。到这种时候,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名战俘哽咽地喊道:“弟兄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来救我们了。”
但战俘们冲过来和穿着德军军服的战士们拥抱时,刚刚的那名姑娘一下就冲到了维克多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一支胳膊,激动地问:“你们,你们是苏军吗?”
“没错,我们是苏军。”维克多挣脱了姑娘的双手,警惕地问:“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娘再次抓住了维克多的手,情绪激动地说:“同志们,我可把你们盼来了。”
“谁是你的同志?”站在维克多身边的纳博科夫,用手
朝那些高举双手的德军看守一指,恶狠狠地说:“只有这些该死的法西斯分子,才是你的同志。”
善于察言观色的维克多,见这位姑娘在德军看守被俘虏后,不光没有丝毫的惊惶,相反,脸上还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证明她和德国人应该不是一路的。他连忙抬手制止了纳博科夫,望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再次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摘掉头巾,露出了她那一头浓密的深栗色头发,表情严肃地说:“我叫列娜,战前是利沃夫医学院的学生,因为我能熟练地使用法语和德语,因此市里的有关领导在对我进行一番考察后,让我留在德军占领区从事地下工作。”
“啊,是这样啊?”纳博科夫听完列娜的解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换了一种和蔼的语气向对方道歉:“对不起,列娜,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以为……以为……”仓促之间,他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
“你是想说,我是那种出卖自己的不要脸女人吧?”没想到列娜却大.大方方地说:“自从我担任了德国人的翻译,虽然时间不长,但认识我的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关押在战俘营里的同志,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瞅着我,认为我是个软骨头,为了活命,居然背叛祖国,向敌人出卖了自己。”说
着,她的眼圈不禁一红,慌忙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列娜同志,你受委屈了。”维克多上前给这位在敌人中间生活了几周,又满腹委屈的年轻姑娘一个拥抱,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通情达理地说:“我知道,因为你特殊的身份,为了完成好任务,不得不默默地忍受着同志们的误解,甚至还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到底是谁,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为什么要与敌人为伍,甚至连向他们暗示都不行。”
听到维克多这么说,列娜的泪水像断线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很快就将维克多肩部的衣服浸湿了,她哭哭啼啼地说:“指挥员同志,我早就厌烦了这一切。你不知道,生活在法西斯侵略者中间,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每天都要装出开心的样子,和这些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