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蒙蒙的一天，姜然把粽子送去昨天约定的酒楼，拿了银钱之后才去摆摊。
她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很快旁边就来人，她定睛一看，是那铁娘子。
铁娘子也没想到自己重新开始摆摊卖东西，竟然跟姜然排在了一起。
她颇为不自在地转过头，嘴里念叨，“这回我可没卖粽子。”
铁娘子这回确实没有卖粽子，她也观察了许久，这粽子有时候确实是好卖，但是卖粽子的人都两家了。
再来第三家，三家都卖不完，基本每家都有剩的。
这样子下去，大家都不赚钱，那就是个不赚钱的营生。
所以之前她才想着把一家卖粽子的挤走，对面夫妻是这镇上的人，她挤不走。
本来想着旁边这人孤身一人好欺负，谁知道也是个不好惹的。
这就让她碰到了一个钉子。
她不仅被姜然教训一顿，还让官爷勒令不许来码头卖东西。
这回她还是到处托人，还出钱请那位官爷吃酒，才勉强让官爷松口。
现在，铁娘子是再也不敢折腾了。
姜然不知道铁娘子心里的小九九，铁娘子能回来摆摊这也正常。
没有人不想赚钱，就连官爷也一样。
不过她听铁娘子这么一说，好奇地瞧了她一眼，发现她卖起了糖水。
咦，对面那家不也是卖糖水吗？
果然，姜然便看到对面那对糖水夫妻频频往铁娘子这边看过来。
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姜然冷眼瞧着，也不打算提醒铁娘子，左右铁娘子也不会吃亏。
她一边想些有的没的，一边卖些粽子，鸡蛋也卖出去不少。
盐焗鸡蛋，有些人看着新奇，走的时候都会顺手带几个走。
有的更是看着满满一盆的盐，觉得盐焗鸡蛋值钱，也不讨价还价。
所以姜然的盐焗鸡蛋比粽子还要好卖。
馒头大爷是离姜然越来越远了，也不曾再跟她拿过粽子。
对面卖粽子的夫妻本来看到铁娘子紧张了许久，但发现铁娘子卖的不是粽子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把目光投过来过。
“求求各位路过的哥哥姐姐，大爷大娘，帮帮我吧！谁把我买回家吧！让我有银子将我父亲葬了。”
姜然正给人剥粽子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姜然转头一看，远远就看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跪在路中间，还是他们最前面的中间。
还差几步就到他们这个集市了。
此时小女孩还在不停诉说着自己这苦命的人生，祈求能有人将她买走。
这不免让众人都驻足不前。
“这谁家小孩，这是卖身葬父呢！”
“真可怜，这看着也没多大啊，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也有人忍不住道：“我们这都是摆摊子卖吃食的苦命人，哪里有多的银钱去买人。”
“是啊，不然就是往外地去的旅人，小姑娘要不去镇上大户人家门口去乞讨还靠谱一点。”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都围绕着小女孩。
急冲冲路过的人也没几个停下来看小女孩的，有的嫌小女孩挡路，时不时还踢小女孩一脚。
姜然看得皱眉不已，但是一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她也没办法。
卖身葬父可不仅仅是自卖自身，这钱是要给她父亲买一块容身之地的。
不买，谁知道埋谁家地里头去，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挖出来鞭尸。
这可不少，没有个十两也要五六两，她可没有这个银子。
不过姜然刚感慨完，那边小女孩面前就站了个体态丰腴的妇人。
妇人嫌弃地将人扒拉起来，“卖身葬父？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小女孩被扒拉得整个人快挂妇人身上了，她抬头满含希望地看着妇人。
“我家就我一个人了，我娘早早就去世了，这位夫人把我买了吧！我只要五两银子，我愿意签死契。”
妇人见她连死契都知道，她掰开小女孩嘴巴，看了牙口，“三两银子，五两你还不值。”
要不是见小女孩生得一副好样貌，三两银子她都不准备出。
小女孩想拒绝，但她又犹豫。
她在别的地方已经跪了两天了，连来问她的人都没有。
这是唯一一个。
但价格太低了。
“不能再涨一点吗？”
妇人无情地摇头，“你要同意就跟我来，不同意就算。”
眼看妇人就要离开，小女孩就要追。
“我出六两银子。”
此时出现了另外一道声音，是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看他装扮应该是哪个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