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腹狐疑离开相府,黎木樨一时竟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那个黑衣人明显就是个重要线索,可这人如今被许翌琛扣下,究竟是福是祸?
可自己如今人微言轻,就算明知道那人是重要人证,也没有权利干涉整个案子。
“宁远将军。”
听到声音,黎木樨一愣,回过神正见天牢守卫向自己行礼,原来自己竟是不知不觉间走到天牢了。
正想转身离去,又觉得这样实在奇怪,只能又转回身对守卫道:“我,我来看看大将军。”
如今陆鹤羽的毒已经解了,虽然人还在恢复,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故而天牢也不再禁止所有人探望。
听了黎木樨的要求,守卫便直接带她进去了。
到了陆鹤羽的牢房,黎木樨顿住脚步。
外面文臣武将因为陆鹤羽是否通敌叛国吵得不可开交,而矛盾中心的人却悠然自得的在牢里拿着根草杆儿在地上写写画画。
听到有人来了,陆鹤羽抬头,正对上黎木樨的眼睛。
等狱卒开了牢门,黎木樨进去后,狱卒与守卫便都离开了。
陆鹤羽只是静静的看着黎木樨,黎木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没想着来天牢,只是出神时候不知怎么走到了这,如今也只能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大将军。”
陆鹤羽笑了笑,而后拍了拍身边的枯草堆。
“坐吧。”
黎木樨也不嫌弃,顺从的坐在了陆鹤羽身边。
只一低头,看见了地上的画,“这是,长蛇阵。”
陆鹤羽偏头看了看黎木樨,眼中带着笑意,“不错,我一直有些好奇,你对兵法和阵法如此熟识,不知尊师是哪位大能?”
黎木樨神情一顿,下意识避开陆鹤羽的眼睛。
“他,他只是个云游四方的游侠。”
看出黎木樨是不想说,陆鹤羽也不逼问,只转移了话题道:“你似乎并不是来看我的。”
“我……”
黎木樨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鹤羽不由得轻笑出声,“看你似乎有些困惑难以纾解,我能帮上忙吗?”
黎木樨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而后看向陆鹤羽道:“许丞相,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鹤羽看了黎木樨片刻,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黎木樨摇了摇头,“我看不透他。”
陆鹤羽沉默了一瞬,又问道:“你为何,突然对他感兴趣?”
黎木樨考虑了一番,觉得或许自己至少是站在陆鹤羽这一边的,多说一些应当也无妨,至少如今自己对陆鹤羽还是有用的,便是有些逾越,这人应当也不会与自己计较,当下便将今日在相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陆鹤羽沉默半晌,有些不赞同的道:“你都不清楚丞相的为人,就敢只身犯险,你不要命了?”
黎木樨一愣,本以为陆鹤羽最多会觉得自己擅闯相府触犯大燕律法,却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然是自己可能会被治罪。
见陆鹤羽神情十分认真,黎木樨心中不由得一暖,大将军虽然平日里总是十分正经,看着铁面无私的样子,没想到对于自己的下属,他还是有护犊子的一面。
忍不住笑了笑,黎木樨紧绷的精神倒是有了些许放松。
陆鹤羽有些不明所以,“笑什么?”
黎木樨摇了摇头,笑着道:“大将军,是个很温暖的人。”
陆鹤羽一愣,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脸热,耳朵也烧得厉害。
黎木樨看见陆鹤羽通红的耳朵和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的一缕薄红,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当下也低下头,心中有些尴尬。
半晌,陆鹤羽轻咳一声,打破突然的沉默,“既然,那个黑衣人已经被丞相收押,你便不必管了。”
黎木樨道:“大将军,相信丞相?”
转移了话题,陆鹤羽也不再似刚刚突然被夸显得羞涩,只是却还是觉得脸上耳上的热似乎一路烧到了心里,让他心口发热,心跳加速。
他没再看看黎木樨,只是垂眸回答,“若那人当真是重要人证,丞相自然有方法让他吐出实情,你若是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打乱丞相的步调。”
黎木樨心中一定,看来陆鹤羽对许翌琛还是十分相信的,至少在这个案子上,陆鹤羽有把握许翌琛会秉公执法。
点了点头,黎木樨看着地上的长蛇阵图,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丞相这个人高深莫测,若是正义一方,必会惠泽一国,可若是……那就不敢想象。”
陆鹤羽迅速撇了一眼黎木樨,见人神情十分凝重的盯着地上的长蛇阵,可她心思明显还在许翌琛身上。
轻叹一口气,他捂着胸口缓缓起身。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