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谢清俞请守帐的亲兵通传。
黎木樨听到通报,直接掀了帐帘出来。
谢清俞道:“宁远将军,我有事想与你说。”
黎木樨心中奇怪,但也没有直接拒绝的道理,便请谢清俞入帐。
谢清俞本要推辞,但思及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便也只能有些尴尬局促的进了黎木樨的军帐。
两人对坐,谢清俞为了避免尴尬,单刀直入的开口,“宁远将军,我刚刚去了大将军那。”
见黎木樨面色未变,谢清俞倒也稍稍放下心来,看来黎木樨似乎反倒是没像陆鹤羽那般生气。
思及此,谢清俞便索性直说,“宁远将军,我其实在帐外听到了你与大将军之间的争执,今番过来,也是希望宁远将军不要误会大将军,大将军这个人,他很多事都只是自己扛着,自萧老将军和沈丞相过世之后,他便更沉默了,但这并不能说明大将军变得冷漠了,他只是……”
顿了顿,谢清俞思考了一下措辞,才继续开口,“他只是习惯于把所有事情压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这些年大将军在朝中也并不顺利,所以,他便更不会轻易与人交心,但我与大将军相识时间不短,我能看出,大将军并非是针对你,只是于将军尸骨未寒,大将军不想再失一臂膀,所以才会……严厉了些。”
黎木樨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打断谢清俞。
虽说从谢清俞说第一句话开始,她便已经有所猜测,如今也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罢了。
见黎木樨神态淡然,谢清俞起身道:“如今正是两军交战,将帅不合是大忌,望宁远将军对大将军,多包涵。”
说完,却是对黎木樨深深施了一礼。
黎木樨赶紧拦住谢清俞,而后点头道:“参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夜深,谢清俞不宜久留,便也告辞离去。
次日,中军帐。
陆鹤羽正交代任务,待到需要派人的时候,便顺口道:“于希珩……”
只是叫出了名字之后,陆鹤羽瞬间愣住,中军帐里一瞬间十分安静。
悲痛,哀伤弥漫中军帐。
陆鹤羽眼眶一热,半晌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压住心中酸涩后才开口,“黎木樨。”
黎木樨闻言起身,陆鹤羽又停顿了片刻才道:“攻下衢州在此一役,只许胜,不许败。”
黎木樨道:“得令。”
这一番准备已经妥当,先前对于楚军的两次埋伏和突袭,让楚军不得不退入城中,今番便要攻城,若是能攻下,必然让楚军士气大损。
黎木樨出了营帐整顿人马,却见另一边何潇部属处似乎出了什么事。
今番出征便不是十分顺利,黎木樨心中担忧,便走过去查看情况。
到了地方,黎木樨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何潇道:“何将军,有什么事儿吗?”
何潇蹙眉道:“也不知这马今日怎么了,偏生怎么都不肯走,牵也不走,打也不走。”
黎木樨闻言绕了马转了一圈,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马腿马蹄,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何潇跳下马道:“没事儿,宁远将军去做部署吧,别耽误了时辰,我换匹马就行了。”
黎木樨点了点头,但心下隐隐不安,便也没急着走。
却见士兵又牵来一匹马,何潇翻身上马,这马倒是没什么异样,可在众人觉得没事了的时候,却见先前那匹跟了何潇许久的战马此时却动了,它走到何潇骑得这匹马前面拦住了何潇的去路。
何潇虽然脾气好,但此时也有些火气,可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何潇倒也没有鞭打,只对着那马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好好养着你,你却来作怪。”
黎木樨只觉得不对,下一刻,有士兵要强行把那匹马牵走,可那马又不动了,最后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双目流泪对着何潇跪了下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了,连何潇都愣在马上,半晌没有反应。
黎木樨心中暗道不好,却又不敢太过声张,只低声道:“何将军,我有话与您说。”
何潇这才回神,下了马与黎木樨走到一旁。
此处无人,黎木樨思忖着措辞,而后道:“何将军,这马儿有灵性,它明显不想让您出去。”
何潇道:“大将军有令,我与你配合攻城,岂能因一匹马懈怠。”
黎木樨微微摇头,有于希珩的前车之鉴,她实在不敢让何潇拿命冒险,只是临阵换将却也绝非良策,心下正犹豫间,却见陆鹤羽远远走过来。
见黎木樨目光远眺,何潇也回过头,此时陆鹤羽也已经走近。
何潇笑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远远看着黎木樨跟何潇远离人群说着什么,陆鹤羽心中便已经了然,必然是黎木樨也担心这马突然异常,担心何潇出事。
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