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镇前司开始调查禁军与西域奇花的关系后,叶兰城里到处都是风声鹤唳。那些曾与禁军有过来往的商户要么自首,要么举家逃亡。有的甚至万念俱灰,干脆自行了断。黑衣犯摇身一变,成了最可怕的黑色幽灵。
至于宫里,自然也是人人自危。皇帝对起复镇前司一事绝口不提,却也不在乎禁军衙门几乎瘫痪的情况。欧阳家族的党羽轮番上书请求重新调查,还欧阳辉清白,结果也都是泥牛入海。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去寻求皇后欧阳艳的支持。
可欧阳艳何尝不想尽快解决呢?欧阳辉是她从小带大的弟弟,姐弟俩感情甚笃。现在因为一点小事情被镇前司给拿住了,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何况这个都指挥使还是姓南宫的。
“陛下,现在叶兰城里人心惶惶,镇前司大肆调查。您是不是下旨劝诫一下,不让那个南宫茉行事太过分啊?”
都城心里知道她是什么算盘,却还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朕也无能为力,镇前司调查案件所有的权力都是奉旨拥有的。现在还没查清楚就急着收回,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吗?”
欧阳艳瞬间有些急眼:“那也不能把禁军给抓起来啊!要是有歹人趁叶兰城空虚作乱,那该如何是……”
“好了,镇前司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杞人忧天。”都城饶有深意地说道,“南宫茉不是第一次办案,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的。”
她还想再说,但都城并没有给她机会,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正在这时,虎贲军中郎将许焱慢慢走过来,故作高深地问道:
“皇后娘娘,听说现在禁军都被调查了是吗?”
欧阳艳自然没心思回答这家伙的问题,虎贲军并不是欧阳家的势力范围。
但在如今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没准让这位许将军动动心思,局势就能有转机。
“是啊,许将军,那个南宫茉又在带着镇前司四处搞调查,也没有什么具体证据,真是目无王法!”
许焱忍不住好奇起来,问:“这倒挺奇怪的,镇前司和禁军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开始不共戴天了?”
“还不是因为大理寺被袭击了,那个南宫茉亲自把顾瑾寒送到太医院去,还口口声声替他报仇。”欧阳艳阴阳怪气地说道,“依本宫看,这姓顾的和南宫茉之间肯定有一腿,不然凭什么这么在意他?”
周围的气氛此刻变得微妙,映衬着许焱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有更深的来往,尤其是和顾瑾寒那个家伙。
一个从雄州来的县尉,有什么资格能让当今天子的女儿去救护?
许焱来到太医院,发现平日十分喧闹的地方现在异常安静。里面没有多少值守的太医,还全都低着头做事,生怕动作大一点会牵扯到什么机关似的。
“哟,这不是风大少爷吗?你不在风家好好待着,到太医院干什么?”
风鸣把自己的剑扛在肩上,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那个虎贲军中郎将吧?被南宫姐姐当着众人的面打得吐血的那个?”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谁允许你到这里……”
他刚想出手制服面前这个少爷,身边却忽然冒出十余名黑衣刺客,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不好意思,许大将军。根据镇前司的密令,在顾少卿伤愈之前,太医院暂时归本都虞侯监管。除陛下及后宫娘娘们的诊病需求外,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这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许焱并无动容,只是感到十分可笑。自己陪伴南宫茉十余年,一路在暗中扶持帮助。到头来,却还不如一个大理寺的小寺正。
“好,你们南宫将军真是有魄力。为了区区一个大理寺,不惜搅得整个叶兰城不得安宁。”
“但要记住,不是所有衙门都像禁军那样废物。得罪了虎贲军,你们同样没有好日子过!”
他转身离去,再也不去看身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