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镇前司,顾瑾寒就看到墙上的睚眦口中流出几滴深红色的汁液,张牙舞爪的模样比以往看起来还要可怖。若不是以前见过,肯定会觉得这个神兽刚刚从外面捕猎完,不情不愿回到墙上的。
南宫茉正襟危坐,身旁站立着五六个戴着面具的黑衣士兵。使了个眼色过去,他们就全部离开,将这里留给他们两个人。
“顾大人,知道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顾瑾寒扶着额头,心里感叹这位将军又在摆架子了。镇前司的排场早就见过许多次,何至于这时候多此一举?
“南宫将军,卑职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这次的事情高度绝密,所以必须非常慎重。”她探过身子说道,“所以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给本将军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允许外传。”
“敢透露半点,我就先解决了你!”
她慢慢站起来,踱步走到顾瑾寒面前,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的样子。警惕的眼神,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足足打量了一炷香的工夫,终于开口道:
“收到风声,最近有许多不明货品运进城里,好像说是西霜国那边送来的。”
“西霜国送来的?难道又是西域奇花?”顾瑾寒问。
南宫茉摇了摇头:“绝不可能,西域奇花的香味压制不住,很容易就能查出来。我怀疑,京城里有人想里通外国,阴谋作乱。”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瞬间让顾瑾寒汗毛倒立起来。在没有任何有力证据的情况下,随随便便做出这种臆断,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难道说,真正想搞叛乱的是眼前这位都指挥使?
“南宫大人,咱们别这样妄下评断好不好……”
“妄下评断?你是不相信我的经验?”南宫茉丝毫没有退让,“那些货物不仅来源不明,而且分量极重,车辙印比平常的印记要深得多。如果里面载的不是兵器甲胄,根本不会有这些特点。”
“有办法搞来这么多兵器的,整个京城里应该就那么几个人。”
顾瑾寒仍旧不死心:“那有没有可能是朝廷专门采购的?”
“朝廷向外面采购兵器,你还真是够聪明的啊。”她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兵械司要是听到这话,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朝中有人想反叛吧?这要是再闹出什么误会,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
“所以啊,顾大人,这次的行动我就打算继续拉上你了。”
南宫茉冲他抛了个媚眼,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假如真的失败,死到临头的时候,至少还能拉你当个垫背的。”
一阵沉默,没有半点声响。
顾瑾寒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是对面脑袋出了问题。
无冤无仇的,怎么她找死还想着拉个垫背?偏偏这个垫背的还是自己,简直没有地方说理。
还是说,这个都指挥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南宫大人,咱们别说笑话……”
南宫茉的目光突然冰冷下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我没跟你说笑话,这次只有你能陪我走到最后,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毕竟隐瞒了这么久,你总该说点实话了吧,洛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