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寂错愕地瞪圆了双眼。
是这老人说错了，还是他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纪？纪森？
他那没能跟姑姑拜堂成亲的未来姑父不是早就被人诬陷入狱，死了吗？
纪森扶额失笑，“瞧你年纪也还不算太大，怎么就耳背连老夫在说什么都没听见呢？”
“别怀疑，大胆点，老爷子说的就是你所听见的，我可以替他作证。”姜楚闷笑出声。
果然，方寂的反应完全就没让她失望。
方寂不可置信地把面前的老人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才终于确认他好像真是他那听说早死的小姑父。
难怪第一面，他就觉得这老人面熟！
原来他们早在十六年前见过面， 他甚至差点就成了他的小姑父。
“纪，不是，您没死，那这十六年，您都去哪儿了？”方寂险些丧失语言能力。
姜楚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给了方寂一个白眼。
“他是本王妃和王爷带回来的，你觉得他这十六年能在哪儿？”
“本王妃看你不仅是耳背，眼神也不太好。”
“明明他都如此老态龙钟，你还问他这十六年去了哪儿。”
“显而易见，这十六年他日子就过得不好啊！”
纪森哪儿舍得方家这剩下的唯一宝贝疙瘩被说教，当即就要张口护着。
“王妃……”
“你别说话，本王妃话还没说完呢！”姜楚想也不想地打断纪森的话，目光直勾勾盯着方寂。
“他十六年都在天狱中待着，并且是以灭你方家满门的罪名进去的。”
她相信方寂是聪明人，肯定能从她的话里品出东西来。
方寂当然不是傻子，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十六年前，方家惨遭灭门的同时，与他们方家交好的纪家同样被陷害。
灭人满门的罪名，怕是当时的纪家也差不多是被灭门了。
“看来你都明白了。”纪森忍不住长叹一声。
“对，我纪家与你方家，都只剩下你我了。”
方寂两眼一红，曾几何时，他们两家明明都很鼎盛。
难道世间真的是谁也别想逃过盛极必衰的定律不成？
“小姑父，你知道的幕后黑手跟我知道的背后黑手是一样的吗？”
“谁是既得利益者，幕后黑手就是谁。”纪森没有证据，但不妨碍他合理怀疑。
方寂赞同地点头，“果然就是那周家！”
这十六年来，周家可是站得高，笑得甚是长久。
“我一定不会放过周家！”
姜楚煞风景地开口问道：“就凭你现在这瘸腿的模样吗？”
现在的周家不同往日，方寂心中便是再恨，怕是也根本没办法奈何周家的任何人。
方寂的脸色只僵硬了一瞬，目光就直勾勾地落在了姜楚的身上。
“我不能，王妃可以。”
“王妃先前不是说要帮我？”
“现在就是王妃出手的最佳时机。”
纪森笑眯眯地冲着姜楚点头，“对，王妃在天狱时也答应了会帮老夫。”
“老夫与方寂的事情是同一件，想来王妃动起手来也算是方便。”
“啧，你们倒是都挺想当然的。”姜楚气笑了。
“你们只顾着让本王妃出手，却一点儿也不提本王妃的条件啊！”
纪森眸光闪了闪，“那个嘛，当然是要王妃替我们把仇都报了，我们才能满足王妃提的条件。”
“不然，我们满足了王妃提的那些条件，王妃就丧良心地把我们丢到一边，岂不是我们吃亏？”
“我小姑父说得对。”方寂无脑顺着纪森。
姜楚顿时觉得手痒，“便宜你们都占尽，麻烦都丢给本王妃解决，这天还没黑呢，你们倒是就做起梦来了。”
“王妃这话说的过了，我们可没有把麻烦都丢给王妃的意思。”纪森脸上挂不住。
“老夫这不还要帮璟王登上那个位置么？”
姜楚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王爷要登上那个位置还远着呢。”
“你这跟给本王妃画大饼有什么区别？”
“那王妃说，你要如何？”纪森想，如果姜楚提的不算过分，他倒也不是不能应。
姜楚眸光一闪，“你告诉我你小时候吃下的半青半红从哪儿来的就行。”
“……就这？”纪森难得地感受到了一阵无语。
世间像姜楚这般执着，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东西的人可不多了。
他还以为姜楚会提出比这更过分的条件来。
方寂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半青半红？”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