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响起。
“案子的事,我继续问秦掌柜便可,苏姑娘请回吧。”
秦九叶大惊失色、心焦不已,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瞬间扎在自己身上。
这位仁兄到底是扭了哪根筋、这一堂的人怎么就揪着她不放?那青重山莫非只有直道可走,书是读了不少,怎地就是不知变通?
她舔了舔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的嘴唇,涩然开口道。
“先前问诊的时候,苏小姐应当也是见过康先生的。苏小姐慈悲心肠,如今又亲自前来,若能够回想起一些细节,说不定也能开解一二……”
女子胆战心惊地为自己说着话,苏沐禾听到对方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这才想起似乎并非第一次见她。
那日进入过房间的医者共有七人,又是隔着纱帘一一问诊的,她没有认出她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当时对方问了一些旁人没有问过的奇怪问题,她现在倒也还有几分印象。
但那女子话还未说完,便教那官椅上的樊统出言喝住了。
“你一个嫌犯,自己尚未洗脱嫌疑,有何立场在这里谈及苏家人?还不快快住嘴!”
秦九叶当头挨了一闷棍,只得冤屈地闭上了嘴。
苏沐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适时地开口道。
“倒也无妨,今日前来本就是来协助查案的。各位若是一句不问,才是教我白跑一趟。”
她说完这话,下意识瞥了邱陵一眼。然而后者对她所言无动于衷,似乎对她苏家人的身份有些顾虑。
一旁的樊大人察言观色,适时接过话来,用一种例行公事的口吻为那苏二小姐解围道。
“那么敢问苏姑娘,最后一次见到康先生是何时?”
苏沐禾沉吟片刻后轻声答道。
“自前日面诊过后,我确实没有再见过康先生。不过……”
对方面上露出犹疑之色,樊统果然追问。
“不过什么?”
“康先生那日问诊过后虽不曾露面,但一直有通过府上下人传递问话,询问的大都是服药后的情形,食欲如何、睡眠如何、症状是否有所缓解等等。大概每两个时辰便会询问一次,夜间也未落下。但昨日晌午后,便不曾差人来问了,之后便直接离府了。”
这回樊大人不说话了,显然有些意识到这苏二小姐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利于自己想要促成的局面,但他的沉默很快便被那年轻督军打破了。
“康先生最后一次差人来问话,具体是何时?”
秦九叶瞥一眼邱陵,心道你方才让人家先回,如今怎么又问起来了?
可那苏沐禾却并不在意的样子,沉思片刻后有条不紊地答道。
“约莫午正三刻前后。那会日头挂中天,内院的管事嬷嬷却说天要落雨、怕是会返潮,赶着去收各院晾晒的皮褥裘衣,还喊了商曲去帮手,是以记得清楚。”
秦九叶低着头,但该听的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每两个时辰问询一次,那康仁寿在申时前后、离府前,理应还有一次问询。
若苏沐禾所言非虚,那便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那康仁寿拿了金子便懈怠了,一心想着回药堂,是以便没有再派人询问。其二便是昨日申末酉初时,他便已经出事,而且就是在苏府出的事。而那时她秦九叶已经离开了苏府,从时间上推断她的犯下这案子的嫌疑并不大。
只是苏沐禾所说也并非铁证,若有人按头要她认罪,她依旧无法脱身。
那厢邱陵显然也是知晓的,当下继续追问道。
“在那之后,府中可还有人见过康先生?”
相比方才的泰然自若,苏沐禾此刻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她的表情很细微,也几乎是和快便调整了过来,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但角落里,先前一言不发的布衣少年却突然开口。
“苏姑娘既然独自前来,想必是心中有些决断的。不要白淋了这场雨才好。”
苏沐禾不由自主地望向对方,少年却已移开目光、回到那阴影之中,似乎方才说话的另有其人。
绣鞋上的水痕此刻已蔓延成一片深色,手中那把油伞还在滴着水。她望着地上那一小滩水痕,半晌终于再次开口道。
“沐禾居于偏院,同府中的人并无太多交集,不知旁人是否有瞧见。不过……昨日入夜后不久、戌时正的样子,我推开窗子透气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些响动。”
本对这场问话不抱期望的年轻督军,此刻不禁抬起头来。
“什么响动?”
“苏府中,内院为了防盗防贼,庭院中都铺设了碎石子。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碎石上拖过的声音。我住的院子在府中西侧,离招待康先生的别院只隔一小片竹林,是以先前一直以为那是小厮打扫院子的声响,但如今回想起来,当时已经开始落雨,断然不会有小厮在此时打扫院落的……”
苏沐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