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被逼入绝路,而同她并肩作战十数年的伙伴却只想着填饱自己的肚子。 秦九叶悲从中来,一巴掌拍在对方后脑勺上,差点将他刚喝进嘴里的那口隔夜茶拍出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是让你进去偷葫芦,不是让你去偷吃的……”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那缓过劲来的江湖骗子“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吃有什么错?民以食为天,诗以酒成文。我夜观星象,明日正值我那星宿当值。若是让我去,我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杜老狗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唐慎言已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杜兄性情中人,实在不适合做这些。我也是闲散惯了的,只怕派不上用场。” 秦九叶深谙对方心思,抬头一个眼神扎过去,皮笑肉不笑道。 “既是寿宴,必定人多眼杂,我和阿翁都被樊大人传唤过,早前又都在苏府中露过脸,对方怎会不设防?就算从正门混进去了又能如何?我看还是唐掌柜出马最为保险。” 唐慎言哪里肯吃亏?当即回击道。 “我倒是不急于洗清冤屈,只是想给秦掌柜一个机会。此事本就该你自己多上些心,旁人再如何不过也就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眼见两个贪生怕死的掌柜针锋相对地僵在那里,半晌才有人开口道。 “我倒是觉得,此行秦掌柜必是最佳人选,”许秋迟说罢,笑盈盈地看向对方,“敢问那康仁寿问诊的房间,在座的是否只你一人去过?那金葫芦又是否只你一人见过?” 秦九叶不说话了。 她觉得自己今日就像一只皮薄肉厚、任人拿捏的傻子,万般屈辱地被眼前的这只花花蚊子扎得满头是包。 “至于旁人……” 锦衣少爷轻摇腰扇、扫视全场,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听风堂,刺客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此事确实倒也不需要太多人,其余人若是不愿意,不如就都留在此处等消息……” 秦三友握紧了拳头、就要起身的一刻,一道瘦高身影已先他一步站了出来。 “我陪阿姊一起。” 秦九叶怔怔抬头望向少年那张坚定的脸,半晌才喃喃开口问道。 “你也是想去吃席的么?” ****** ****** ******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秦九叶当然并不真的认为,李樵会同金宝一样、随她一起去那苏府是为了吃些好的。 只因过去这两个多月以来,他虽分了些金宝的口粮,但绝不是个看重口腹之欲的人,有什么吃什么、简直比她还要不挑剔。 可苏府又不是宝蜃楼,苏家老太又不是那喜欢炼丹、带着宝箱的元漱清。除了能混口吃的,她实在想不出对方非要跟着她的其他理由。 秦九叶垂着脑袋,一路跟在那许秋迟后面的时候,心比今晨起床时还要沉重。 路过天井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可不光要把我们带进去,关键是还要把我们带出来。” 前方那锦衣少爷没回头,似乎在看那天井里的鸭子。 “那是自然。” 秦九叶叹口气,显然没打算将对方的答复当真,整个人郁郁寡欢。 谁知对方竟转过身来,看热闹般上下打量着她。 “秦掌柜对在下就这般不信任?我这人虽素来有些随性,但说过的话从来记得清清楚楚,约定过的事必会履行诺言。” 她没抬头,也没心情去看对方神色,只摆摆手道。 “二少爷不必多言。我这人也有些觉悟,真到了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你便是弃我而去我也不会怪你。只是走的时候痛快些,莫要像今日这般婆婆妈妈,旁人见了还真以为你我之间有些什么……” 她边念叨着边继续送客,走了几步却发现对方没有跟过来,而是走近那天井中的小池子旁。 池中如今正挤着几只鸭子,听见动静纷纷散开来,只余下一只、固执地撅着屁股,够着泥苔上的一点饼屑。 男子一声不吭地看了一会,突然便伸出手,拎住了那鸭子的脖子。 那鸭子受了惊吓、大叫起来,许是这几日伙食着实好了些,下一刻便屁股一抖,落下一坨黄绿色来,正正好好沾在某人衣襟正中。 男子今日穿得是件烟紫色的锦衣,只衬得那点黄绿色分外夺目,秦九叶盯着看了一会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对方当下便转过身来。 “这鸭子不错,不如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