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刘塬这句话,像傻子一样地呆住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赏赐!
能在宫里坐龙撵的从来就只有皇帝一个人!
而且衮冕也不是可以在日常时可以乱戴的。
除非是帮皇帝祭天、祭庙或是大婚之时才可以戴那么一次。
皇子、王爷一生之中戴冕的次数是可以算得出来的。
皇帝赐下上朝冠冕,则可以说就是叫他监国了!
“怎么?没罚你夜不归宿,你倒还不高兴了?不谢恩?”
太子刘永铎回过神来,再次拜服在了地上。
刘塬接着说道:“但这份奏疏朕还是得留中。现在还不是时候呀,至少要等田亩全都清丈出来以后,方能再议!”
刘塬在延英殿里说着那些有的没的,一面赞赏刘永铎,一面又说着民生不易,又说到了为君不易。
等太子稀里糊涂地从延英殿正门出来的时候,那内宫总管早已取来了玉环,用托盘承着捧到了刘永铎的面前。
刘永铎接过托盘,就这么无心无力地走在过延英殿殿边过道上。
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殿下!”林从南从一边走了过来。
太子刘永铎见得有人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过去。
吏部侍郎林从南不是专门来面圣的,他在上朝前听说了昨夜太子并不在东宫,心中十分担心,所以他是专门过来找太子的。
但他又不能真的只为这事而来,便借口说辞要面圣,且已找好了一些府县缺员未补的借口。
林从南来到太子身前,见得刘永铎手中的托盘问道:“这是何物?”
林从南当然认得那是玉环,只是他不明白刘永铎为什么托着玉环,且更不知道玉环是哪里来的。
刘永铎呆愣地说:“玉环,父皇赏的。”
“阿?”林从南十分不解,太子夜不归宿难道不应该罚么?怎么又赏下了这些东西?皇帝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
刘永铎接着说道:“父皇还赏下了衮冕,说是上朝时穿。还赐了龙撵。”
“阿!”林从南又惊了一下,而后连忙拱手说道:“恭喜太子呀!这是皇上他……不对!这是出了什么事了,皇上为何不罚反赏?”
刘永铎怎么会知道,他蒙着头说道:“不知道。递了一份户部厉侍郎的奏疏,父皇就赏下了。刚刚听得话里话外音,好似说什么限田,我也没太注意。”
“限田?限什么田?具体什么内容?”林从南紧张得追问。
刘永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六弟没让看。”
林从南一听,大惊失色,他只觉得大事不妙:“奏疏是混世阎罗给你的?厉侍郎的奏疏?你还没看?”
刘永铎马上说道:“你可不得再在我面前说六弟的坏话。他对我没坏心眼,他是为了……算了,不跟你说了。跟你说多了你必然要诋毁六弟的。”
刘永铎说着便向前而行。
林从南连忙紧跟在刘永铎的身后,他一边走一边说:“厉舒才为人轻浮不可轻信呀太子!他的奏疏定是大有文章!户部皆是我等同道,限田之事也必由户部来做。此策若行,各大世家必与我等形同水火,太子党内必有所瓦解!”
“又来了!又来了!”刘永铎显得很不耐烦起来。
林从南没理会刘永铎的生气,他直言说道:“厉舒才的奏疏为何会在刘六子手上您难道没想过么?之前厉舒才无银献贡同修舍利塔,还是刘六子给的银子呢!他们二人之间必有所瓜葛!太子!太子!你走慢一些!”
刘永铎脚步一停,气道:“六弟还给宋侍郎出过银子呢!听说胡尚书的那一千两银子也是他给的。他们也都是六弟的人了?要不是六弟,今日这一关我是过不了的,更别说赏赐了!你休要再说这些胡话,再说我便生气了!”
林从南急道:“这便就是刘六子之计呀!四皇子因与刘六子在生意上有些瓜葛,他刘六子不知在其中使了什么奸计,让礼部陆预与刑部谷从秋与四皇子形如陌路之人。刘六子心思敏捷、口舌伶俐,常有蛊惑之言,最爱使反间、离间之计!我懂了!我懂了!”
刘永铎用眼角十分不屑地瞟了林从南一眼,不再理会林从南,起步又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