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甫眼珠子一转、右手一抬、两指一伸,说道:“属下有一计!”
“说!”刘永铭道。
“太后的寿诞不是要到了么?可以奏请皇上大赦天下,让刑部谷侍郎在刑部弄一份赦免公文想来不在话下。朝廷这边免了那些人的罪,但要让他们到当地县衙报到留名,方便安置。若有不来者,必是豫王死士无疑!”
“对!”宋宪连忙说道:“豫王之事臣虽不知内情,但多少也了解一些。豫王都不在了,他们自是不信任皇上,所以他们一定不敢出现!”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这个奏疏不用上!太后寿诞大赦天下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但父皇也不会马上准奏,我们若是急着上,反而会让那幕后黑主有所防备!”
宋宪疑问道:“即是惯例,皇上为何不会马上准奏?”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李哲盐道受贿案可还没判下来呢!李哲虽然罪该万死,但父皇多少会卖户部李裕一个面子。若是把李家人都得罪光了,可真没人帮着安抚陇西那边的羌民了。等李哲判下来,最多也就是斩监侯。再来他个大赦,且就不用死了。这样便卖了李裕的面子,而且这里面还有宫千树的案子呢!”
“宫千树?”宋宪疑了一下。
刘永铭说道:“宫千树可不是真去征西大营那里受刑的,是被父皇派去见严征西的。这时候大赦天下,宫千树必在列呀。你说宫千树是回来好还是不回来好?要是回来,严征西那边的事情又怎么谈,若是不回来,是不是算抗旨,会不会有朝官弹劾他投奔了严征西再也不回关中了?所以父皇一定会把大赦天下之事拖着了!”
宋宪点了点头。
刘永铭见得谷从秋心思重重,好似不在听自己说话,他轻轻地用手指头扣了扣身边的桌面。
“谷侍郎?谷侍郎!”
谷从秋听得刘永铭叫唤自己,连忙回过神来。
“臣在。”
“跟你说话呢。”
“您一提到这大赦天下,臣就……不瞒六爷,这是件麻烦事!一遇到这种事情,刑部就得把这几年的旧档全都翻出来,一份份地审核。谁能降一等,谁又不能降,还得与地方上的知府衙门进行核对,没有几个月的时候根本整不出这么一份名单来。您知道的,方部堂那里……”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怕方孝夫那老滑头会把这事摊到你的头上?让你先忙活大半年再说?”
“谁说不是呢。”
刘永铭笑着说:“这不是坏事!趁着这一段时间你还闲在,早一些开始处置吧。到时候大赦天下的诏书一出来,你已是做了大半了。等你忙完往父皇的御案前头一交,呵呵,父皇估计给赏你点什么。再看看方孝夫办事有多慢,再看看你办有多快,这刑部尚书的位置……”
谷从秋傻笑一声,拱手言道:“谢六爷提醒,臣心中有数了。”
姚瑞甫这时才抱着歉意地抱手说道:“刚刚是属下失言了,此计的确非万全之计!”
“不!”刘永铭笑道,“你这一计出得好极!只是你刚入长安不久,并不知朝廷上的一些事情,故而有所偏颇。若非如此,这的确是一条好计!即是找不出那些人,那我们也就暂时不找了,反正以后大赦天下时也会浮出水面!”
宋宪问道:“六爷,您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
刘永铭答非所问地轻笑道:“不管如何,我们从侧面可以看出来,在豫王出事之前,那幕后黑手可能真的没有手下!他在会试泄题案里可没少挣钱,又拿齐国人的银子,不像是缺钱的主呀,为什么之前就没有手下呢?”
宋宪听得刘永铭的话,明白了过来,这定是刘永铭一早就心中有数了,他是以反问的形式来与众探讨,而后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宋宪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端坐了一下坐姿,应道:“六爷曾说过,这个人必是朝中的臣工。此人即在皇上眼皮底下,所以他不敢养死士,怕被臣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