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的寝卧。
李琬瑢坐在桌边有些拘谨地四处张望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刘永铭的王府。
王府里百宝架上那些用作装饰的珍宝好似并没有引起李琬瑢太多的注意。
甚至在李琬瑢的心里,秦王府的这些装饰还不如自己李家宅邸里的装饰。
唯一能让李琬瑢有所心动的就是墙边的一张长案。
长安案只放着一个物件,还是用红布盖着的。
李琬瑢一眼就能识得红布下面盖的是一把古琴。
因为李家自己也有一把神品春雷。
李琬瑢突然想起了自己与刘永铭第一见面的时曾抚过渔樵对答。
越想之前的事情,那李琬瑢的脸上越是发烫。
她起身轻步走到那长案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张红布。
红布下面果然是有一把琴。
那把琴通髹朱漆,金屑点身,还有牛毛断纹与蛇腹纹,材质是杉木与桐木相合。
李琬瑢知道刘永铭是会抚琴的,在刘永铭的寝卧里有一把昂贵的古琴对于李琬瑢来说并不意外。
但李琬瑢还是将眉头皱了起来,她只觉得眼前的这把古琴有些不对劲。
李琬瑢连忙伸出纤手,将古琴从长案上微微抬了起来。
她低着脑依侧着头向着古琴的阴面看了下去。
只见得那那古琴的阴面上用狂草写着飞泉二字。
李琬瑢对琴也是有所造诣的,她一眼就能识得这把琴便是十大名琴之一的狂草飞泉。
但此时李琬瑢心中没有一点见到珍宝的欣喜,反而多了几份恐惧。
李琬瑢手一松,砰地一声,古琴落回了长案案面上。
李琬瑢有些囥惊地喃喃自语道:“狂草飞泉?如何会在这里?若是如此,那、那……”
这把狂草飞泉是当初工部侍郎卫科送给刘永铭的。
原本卫科是想打一把名琴与李裕手中的神品春雷配成一对,好与李裕拉近一些关系。
但最后卫科还是把这把琴送给了刘永铭。
而根据那一夜袁魁所说,这一把琴又是宋宪帮着卫科得到的,而且手段“有些恶劣”。
至于到底如何恶劣,刘永铭却是没有仔细过问过。
但从李琬瑢现在的表情来看,这种“恶劣”应该是不亚于杀人越货的。
李琬瑢正在惊叹之余,刘永铭带着崔珚琇推门便走了进来。
崔珚琇手里端着托盘,托盘着放着两杯茶。
那李琬瑢见得刘永铭走进来,惊恐地向边上退了两步。
刘永铭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他轻步走到李琬瑢面前,说道:“琬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把琴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李琬瑢似乎有些错愕。
刘永铭微笑道:“我其实不好琴。只是听说李侍郎家里有两样宝贝,一样是神品春雷,一样是珠玉仙姿的李琬瑢,我想把这两年宝贝都弄到手,所以便开始学琴。”
刘永铭的琴技是跟乌山先生韦三绝学的,他学琴的时候可不知道神品春雷在陇西李家。
这又是刘永铭随便编出来哄女孩子的话。
但此时李琬瑢的脸上好似没有什么受宠若惊般的羞涩与欣喜。
刘永铭越发得好奇起来,他连忙笑道:“这把琴来之不易呀,我是与那工部卫侍郎要了好久他才敢出让给我的。”
“工部卫侍郎?”
“哦。就是宫里卫淑妃的弟弟。你也曾进宫与皇后、太后说过话吧?一定也有见过卫淑妃吧?”
李琬瑢轻点了一下头,而后反问道:“卫侍郎这把琴是从哪里来的?”
刘永铭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把古琴失踪很久了,前事我并不知情。也许……也许兵部的宋侍郎知道点什么。你为何这般问我?”
李琬瑢脸色一红,说道:“没,没什么。”
“你好似知道点什么?漫漫长夜,不如我们坐下来细聊。”
刘永铭说着伸过手牵起了李琬瑢来。
李琬瑢被刘永铭带着又回到了那张桌子边。
二人各自坐在圆凳之上时,那崔珚琇才把托盘里的茶放在了桌面上。
但崔珚琇却是没有走,而是站在了一边。
李琬瑢此时才开口说道:“夜了,不必如此麻烦,又是茶又是水的。”
刘永铭笑道:“这几日你就住在我这里,我王府最近收了几百号人马,可安全得很。”
李琬瑢连忙说道:“爷,我……”
“什么?”刘永铭说道:“哦,是了,那把琴到底有什么故事可说?”
“不是琴的事。其实……其实我想问问我家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永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