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刑部、地方衙门又重复了以上的内容。
这几次的来往,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厉舒才是真没办法分辨这里面到底谁对谁错,所以干脆就把奏疏递给了刘永铭。
刘永铭见着这份案子的奏疏自然得笑话那些官员一番了。
刘永铭笑道:“知道为何曹相把这本奏疏放在第一本来处置么?”
厉舒才看了看曹岳,回过头来傻傻地摇了摇头。
刘永铭乐道:“因为这一道是中书上的,中书与内阁又是曹相管着的。曹相想趁着在父皇不在的时间,让我把这道奏疏按中书的意见给批了。所以这一份会是第一份!知道为何这件简单的案子会拖这么久么?”
厉舒才又摇了摇头。
刘永铭笑道:“中书可以上奏,刑部、大理寺就没有上奏之权了?能拖这么久,是因为父皇自己也没拿定主意!”
曹岳轻咳了一声,说道:“六爷,臣知道您洞悉世事,但……有些话您在老臣面前说说也就是了,说给厉侍郎听,并不是很好吧?”
“本王这是在教他怎么处理奏疏呢,以后他要是在曹相您的提拔下升任了阁臣,到时候他也好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曹岳笑道:“等资历到了,他自会知道怎么处置。天下最不用人教的就是如何当官。,六爷该收声也就收收声吧。”
刘永铭却是应道:“近些年六部多了许多年轻人,像是这位厉舒才、工部的赵振华,还有吏部的裴展元、兵部的孙尉等等。父皇就是想换一换这朝里的暮气沉沉的气氛!有的时候不是老成才算是当得了好官。有些锐气,更能让朝野上下有所新变!新政新政,还是那一批人,还是那一套的想法,怎么搞新政呢?”
曹岳正要说话,刘永铭赶着话头接着说道:“当然了,父皇换谁也不可能把曹相您给换了。谁让曹相您是最支持新政的呢。您是支持新政的吧?”
厉舒才见得刘永铭的话中带着许多的锐气与不逊。
他怕刘永铭与曹岳打起来,连忙打断刘永铭的话头说道:“六爷。皇上是为了实行新政所以不批复此事吗?”
刘永铭叹道:“正好相反!刑部的方孝夫和司马义虽然是三爷党,与谷从秋这个四爷党并不和睦,但他们都是法家一脉。讲的是严律治法,依法强国。而大理寺那一边呢,是儒家仁治,严已宽民。厉侍郎你其实也是这一脉系的,只是你太过于严己,甚至与上司扭打而显得不那么像而已。这仁治就不跟你解释是什么了吧?”
厉舒才笑了笑,说道:“六爷不解释是怕解释不下来吧?您可不是进士出身!”
曹岳听了厉舒才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厉舒才是真的怼天怼地。
之前他就与魏文政吵得不可开 交,刘永铭被他说得却也有些哑口了。
刘永铭脸色一沉,说道:“我为你说好话,你却这般损我!”
厉舒才笑道:“皆因这里并无他人,曹相说得,您说得,我自是说得!”
“你!”
“六爷休恼。这法、儒两家之争,千百年来就有之。汉武帝废黜百家而独尊儒术,却不知皇上为何而为难?”
刘永铭说道:“刑部的那三位全是法家。大理寺的全是儒家。到了中书及内阁这里……呵呵,别看曹相饱读儒经也是少年科场得志,但实际上呀……”
“如何?”
“他其实也是法家!”
曹岳听得刘永铭的话,愣了一下。
厉舒才却是不信,他言道:“中书好似并不支持那两兄弟皆死呀?”
曹岳却也问道:“六爷何出此言?”
刘永铭笑道:“刑部那几位的法,乃是卫鞅之法。而曹相之法,却是申不害之法。卫鞅重法,申不害重术。故而有别!”
曹岳的眉头轻动了一下,却没敢开口,依旧稳如老狗。
但他心中却是感慨万分:“天下能识我者,刘六子也!”
厉舒才言道:“那大理寺的奏疏皇上也没准,是不是皇上与曹相一样都是申法?”
刘永铭哈哈笑了两声:“不!父皇是儒家。只过大理寺那边是儒道而父皇是儒术!大理寺之人重的是儒家中的中庸之道。而父皇要的其实与汉武帝一样,是儒家中的御权之术。虽然看起来与申不害之法里的术很像,但却不是一回事!”
“哦?”厉舒才连忙拱手说道:“还请六爷指教。”
刘永铭笑道:“你是进士 ,如何向我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