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殿里那里打碎了的花瓶什么的就根本没有人收拾过。
最主要的是,这紫宸殿后殿里真就只有一把圆凳。
那把圆凳是与龙床相配套的,还不是原本屋子里的。
曹岳只得说道:“您站着,臣真不好说。要不……您坐御塌上去?或是您坐在这里,臣站着?”
“吃御膳本就有僭越的嫌疑了,父皇看在本王是在为他掩饰的份上不会治我罪。但我要是坐他的龙床,等他回来,曹相您还不添油加醋地说我如何想当皇帝呀?而且你也上了年纪了,本王如何好意思让你站着。”
“臣真没上年纪!”曹岳对刘永铭十分无奈,他只得说道:“六爷想站着那便站着吧。”
“快说快说。厉舒才在外面要是等急了,谁知道会不会偷偷溜到后厅门边上偷听。”
曹岳轻笑一声,说道:“那臣就说了。”
“说吧。”
曹抽压下了自己的音量,小声地说道:“前阵子,臣写了一封书信,派了一名心腹去了齐国!”
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曹相在齐国也有相好的?”
曹岳知道刘永铭这只是在开玩笑,刘永铭想问的其实是“你在齐国有什么熟人?收信的是谁?”
曹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皇上近些日子有些不对,还曾与您微服来到过臣的家中。臣心中不安。想来想去,臣也觉得这其中必有奸臣作祟!而且还不是我汉国朝臣!”
刘永铭点头说道:“这事我们之前议论过。”
显然,曹岳不是在紫宸殿里与刘永铭说些那些事情的时候才发觉此事。
虽然刘永铭不知道曹岳到底是从在哪个方向上查到了这些东西,但现在曹岳的想法与刘永铭是不谋而合。
曹岳说道:“臣其实之前就料想过可能会是田曾波、张世勋二位齐国使者之一。正如六爷指出的那样,这个人居心叵测,实非我汉国之福,所以臣派出了一名心腹带着臣的信去齐国找王老元帅。”
“王老元帅?谁呀?王季阴?”
曹岳点了点头。
刘永铭笑道:“我说曹相,您跟我说这个不合适吧?您就不怕本王把这事给你捅去?这可是私通敌国之罪呀!诛九族都不过份!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玟儿想想吧?本王还指着娶她呢。”
曹岳笑道:“六爷玩笑了。您不会举报的。您向来重大局,知道臣在做什么。”
“那可说不来!曹相您屡次想玩死本王,本王如何还会顾什么大局。整倒你对本王来说才是正经事。你倒了本王才会开心,吃饭都能多吃两碗!”
曹岳依旧笑道:“六爷若是真想向老臣下手,您是不会与臣言语一声的。六爷,您心里又在憋坏水了吧?而且这坏水还不是冲着臣来的。”
刘永铭笑道:“看你说的,你把本王看成什么人了!”
“六爷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不应该是你有什么交待就交待的么?如何变成本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曹岳笑道:“有个人想让汉齐开战,臣派了个人给齐国王老元帅送了一封书信,想问问他知不知情。不管他如何回复,总之臣还是想让汉齐两国劝之以合!”
“可是父皇心意已决,就是想打!难道你不想姜尚?不想做萧何?不想做杜预、杜如晦?”
曹岳低头一笑,这才说道:“臣想!但不是现在。现在时机未到!此事臣与皇上说过。”
“嗯?你怎么说的?”
曹岳言道:“上一次在臣的家邸里臣就与皇上说过,楚、晋、齐之间,必先难后易。齐最强,故应先攻齐,但绝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到齐君死了!”
“齐君死了又如何?”
刘永铭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询问,更像是在考曹岳一道策论题。
曹岳答道:“齐君有四子,各不相服。且不论齐君死后,这四子如何相争。只言齐国八姓把持齐国朝政、军旅、民营。齐君不死还能压得住这八姓,齐君若亡,四子八姓必有其乱!无论如何,也得等到那时候去!六爷聪锐,不会没想到。您若是想试探臣是不是在贼喊捉贼,那可能要令六爷您失望了。”
刘永铭笑道:“本王怀疑谁也不会怀疑曹相您想引起汉齐开战的。只是……您觉得王季阴会与你说实话吗?这么说吧,王季阴要是知情,你觉得他会把那个人供出来给你么?他要是不知情,他会说他不知情么?不,他一定会说这个人就在汉国之内。不管如何,王季阴嘴里说的东西真真假假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