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有些无奈,他无法打断刘塬想法。
此时刘永铭若是有过激的反应来打断刘塬,甚至会被刘塬误会说这个绝顶聪明的人就是自己。
刘塬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接着说道:“而同时那个聪明人又可以在卫爱卿的面前说,陆预完全就是看不起卫爱卿这个外戚才不收他的琴的。因为陆爱卿拿出来的那把琴就不是自己的,而是秦王府叶长青送给他女儿的定情信物!是他女儿的。有这件事放在这里,卫、陆二人自此芥蒂,虽然不会撕破脸,但也绝无再和好、合作之可能!”
刘塬说完十分自信得点了几下头,好似他就认定了真像就是这样,认定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刘永铭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来。
他尴笑道说:“这个……应该不太可能有这么一个人,谁能算计得这么精到呀!真把自己当成太宵真人那样的活神仙了。即使是太宵真人,他也真未必会卜算得如此清楚。再者说了,陆家小姐手上的琴是定情信物,她极有可能不想让别人这件事情而不拿出来。只要她不拿出来,陆预就不知道家里有这一把琴,那个聪明人所做的一切且不就白费了么。”
刘塬此时才抬起头看了看刘永铭,觉得刘永铭说得好似也有几分道理。
刘永铭接着说道:“万一卫科没去找陆预呢?他们二人之间有芥蒂,其中一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去找另一方的。”
至少刘塬有几点是真的说对了。
真的就是有那么一个不安好心的人给陆琳琅送了一把琴。
而后他又设计让李裕的女儿拿着琴出现,以便让别人知道李家有这么一把琴。
接着便就是卫科为了与李裕拉近关系而弄到另一把琴出来。
李裕不收琴之时,卫科一定就会想着把琴送给陆预。
但后来卫科却没去找陆预,而是去找了刘永铭。
即使卫科去找了陆预,陆预也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把琴,最多只是简单的婉拒,而不是以家里的琴为名婉拒。
这样一来,此计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刘塬点了几下头之后,却又马上停了下来。
他再次摆手说道:“不!那个人是精得很!但其中却出了个变故!一定是还有个什么高人看破了那位聪明人的计谋,而给卫爱卿出主意,让卫爱卿把琴直接送给你,而不是送给陆爱卿!因为小六子你也是能在朕面前递得上话的人,方便将来工部出事而给卫爱卿说好话!”
刘塬又说对了!
还真有一个人出现,给卫科出了主意,让卫科直接去找了刘永铭。
只是刘塬没想到,他口中的“高人”其实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吏部郎中裴展元。
刘永铭只得说道:“这个……陆预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家有那把琴呢,父皇你就别乱想了。工部能出什么事情呀!”
刘塬连忙说道:“不!这不是乱想,必是如此!三把琴离间了李、卫、陆三人,此计堪比二桃杀三士,此子计毒呀!只要离间成功,那便可以趁虚而入将陆爱卿拉入自己一门,而最近与陆预走得很近的人是……”
刘永铭说道:“父皇,魏文政都下放了!您别乱想了!再说了,谁又能设计让卫科真的去找什么琴呢,脑子长在卫科自己的身上,他不会照着别人想法去做事的!”
“魏文政……”刘塬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你就退下吧,朕累了,想躺下了。哦,出去后把曹相叫进来一下。”
刘永铭说道:“别呀!这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事?”
“哪里是儿臣自己的事情,是曹相的事情。国家大事!”
刘塬轻笑一声:“你还知道国家在事?朕倒想听听。”
刘永铭连忙说道:“长安城不是缺粮食么?厉舒才给出了一个馊主意,把各地的粮商骗到长安来,儿臣与曹相都觉得可行!”
刘永铭把那一日与曹岳、厉舒才商量好的事情与刘塬说了一遍。
刘塬听得呵呵直乐:“这主意是你出的吧?也就只有你才能出这等损招。”
刘永铭一本正经地说道:“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主意没有新鲜与馊臭,只有可行与不可行。再说了,那也不是我出的呀。”
“行了行了,这事朕知道了。一会儿曹相定还会与朕说起,他说得想来比你明白。你莫要狡辩。没事退下吧。”
“有事!怎么可能没事呀!”
“你还有什么事就不能一块说了么?”
刘永铭一脸痛苦相:“这不是怕您生意,留着最后说么。”
“朕真累了,你还有完没完!快说快说。”
“就是夏彷之事。夏彷求宋宪让他与齐国使者下一局十番棋。”
刘塬说道:“朕知道了,朕就是从他那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