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诱认之事,但多报事实在此,山知府辩驳无力。”
刘塬问道:“如此说来,山爱卿有所假嫌?”
“确有多诱杜家多报之事。臣奏请将多征之税返还杜家!”
多报田亩就意味着税收的时候会多征收一些税。
长安府衙的收入也会多出一些来。
而据余讽说,是山隹高在地方上给杜家方便,或以不为难杜家为借口,诱使杜家多报田亩。
胁迫多报田亩的事情却是没有实际证据的。
即是多征收了税,那么按实际面积来还返杜家也是在情理之中。
刘塬马上应道:“准!”
刘塬当然是会准的。
即使杜家的田多到以顷为单位,但多征的税赋如何也不会比将来要从杜家那里逼捐出来的多。
对这九牛一毛的小钱,刘塬还是不在意的。
把这些钱还给杜家,刘塬自己还能在百姓的嘴里落个明君之名。
至于后面去逼捐的也不是皇帝自己,而是官员差役,恶名自然也不会投到自己的身上来。
余讽又道:“山知府之罪有二,一为修不实之账,二为诈乡绅之财为己政绩。此罪当罚俸半年留任,不予升迁。其即已亡故,不当有罚。因山知府无妻无后,家产充为国库即可。”
“准!”
“等等!”刘永铭叫了一声,从队列里走了出来。
刘塬看着刘永铭认真的样子,心想道:“难不成他想贪墨山隹高的家产?看样子不像呀,这般正经……不像他……”
刘塬对站出来的刘永铭问道:“秦王有何事?”
山隹高是有后的,那就是叶长青。
但刘永铭不能明说出来,因为他不能让叶长青知道他爹其实是个害人家破人亡的人贩子
但刘永铭又希望叶长青能给山隹高送终,将此前事了结。
刘永铭说道:“儿臣有一事不明,想向父皇请教!”
“讲来!”
刘永铭问道:“山隹高原名可是叫崔素?”
刘塬应道:“此事朕知晓。叶爱卿是齐国清河崔氏,因投我汉国而改名易姓。”
刘永铭又问道:“崔家可曾断嗣?”
“这……”刘塬被刘永铭这么一问,有些不好说了。
清河崔氏可是世家,族中子弟多如牛毛,崔氏怎么可能会断嗣。
崔家如果没有断嗣,那么山隹高的家产也应该由其族人继承,就不应该收回国有了。
刘永铭站在大殿中间,双手向外一施礼,低着头十分正经地说道:“儿臣善访民间,尝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绝人之嗣。崔素无抄家之罪,崔家即还有丁员在世,父皇便不当收没其产!”
刘塬又问道:“依你之见当如何?”
刘永铭说:“当令鸿胪寺卿发国书于齐国,约崔家子弟引一男丁过继崔素,而后于汉国继承其家业!”
吏部尚书程管炜听了以后心中暗附:“刘六子高明呀!”
程管炜心中已经有盘算,他连忙再次走出队列,躬身对刘塬说道:“臣附议!汉齐两国近日多有嫌隙,若能引崔家子弟入关,两国之间必又多一通言之路!”
程管炜可不是主和派。
他是实务主义者。
能做到这么大的官,不仅要能力出众,还要能揣摩皇帝的心思。
程管炜早就意识到刘塬心里面是要打这一仗的!
做为一个深有城俯之人,程管炜自然也是精通谋略的。
正所谓,能则示敌所不能,伪示怯弱以诱之。不能则示敌所能,慑其所畏而退。
在程管炜的心中,如果要打好这一仗,那么就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战意来。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对方以为自己不敢打,寻求和平谈判。
在做好战争准备与战争动员以后,一击制胜。
所以程管炜才会说“多一通言之路”的话。
刘塬听得出来程管炜的语境,觉得程管炜所说的在理。
而此时,那首辅曹岳也从队列里站了出来。
他说道:“臣附议!清河崔氏多出人物,若以此为引,诱之相投,可明皇上举贤之意。齐国仕人知我大汉皇帝无亲疏之见,多纳贤之举,必纷纷相投!”
刘塬听得这两位重要臣工都赞同刘永铭的意见,心中也就有数了。
他说道:“准秦王之议言,山爱卿之家产不必收回国库!鸿胪寺卿来否?”
“臣鸿胪寺卿薛参,奉旨听宣。”
“着鸿胪寺发国书于齐国,言崔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