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一眼之后,从李琬瑢的头上拔下了一支玉钗来。
李琬瑢来刘永铭房间之前,因为入夜所以早已卸妆了。
她也只是用一支玉钗将头发盘上而已经,并没有像平时里过多的装饰。
女人对男人最常说的一句话不是“我爱你”,也不是“给我钱”,而是“你压我头发了”。
不用钗子支上的话,自己在床上滚动一下也是会将头发压住而睡得难受。
而那支钗刘永铭是见过的。
准确地说,它不是钗,而是筓。
是上一次刘永铭从杨光禄的八方金典那里买来送给李琬瑢的。
刘永铭拿着那支古玉筓下了床,披上了一件外袍之后,打开自己的房门。
他原本是想去别处睡一会的,但他打开门之时却见得珏瑶姑娘就在门外站着。
刘永铭愣
了一下,问道:“瑶儿如何在这?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
刘永铭轻笑道:“胡说!这么晚了,若是没事你不会在这里站着的。”
瑶珏姑娘只得说道:“刚刚听得手下来报,说是、说是李家小姐进了您的房中……”
刘永铭温柔地笑道:“你做得很好。王府里的人你都得秘密地盯着,不让别人发现的同时,你还得知道他们的动向。这不是谁不信任谁的问题。爷我迈出的每一步棋都极为关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人取走性命,且这盘棋不存在悔棋,更不存在认输的可能。”
珏瑶姑娘没有与刘永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幽幽地说道:“奴婢嫉妒。”
“什么?”
“奴婢嫉妒她!以前爷都是这么哄着奴婢睡的。奴婢自小坎坷,在见到爷以前,听到一点动静都能被吓醒,以为追兵又至。闭上双眼满是那亮闪闪的刀光和血淋淋的场面。”
“好了好了。”
刘永铭说着连忙上前将珏瑶姑娘抱住。
珏瑶姑娘依旧十分失落地说:“奴婢自从遇到了爷,是爷陪在我身边抱着我,牵着我的手,让我枕在你的胳膊上,让我能安心地睡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有多吵,只要有爷您在,我都不怕,都不怕……”
刘永铭将珏瑶紧紧地搂着,轻声笑道:“爷我最近事多,是把你冷落了,等爷我空闲下来,我们再好好地说说话。不怕不怕,你永远都是爷我的小美人。”
珏瑶姑娘抱着刘永铭却是说道:“可现在,躺在你床上的却是别的女人。我不是想争宠,我只是……只是想多陪在爷您的身边。”
“好了好了。不一样!琬儿不一样!这事我与你解释不清。等到了那一天,我将这一切好好得梳理一遍
给你听,你便知道爷我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了。你先去睡吧。”
“我……”
“要不然这样,我陪着你睡,像以前一样,你躺在我的怀里,我给你唱家乡的小曲。”
“爷……”
“走吧,去你房间,我房里还别人躺着呢。”
“不是,奴婢是想说,你那个家乡的小曲如何像是、像是江淮曲调?您是汉国王爷,从没离开过长安城,如何又说那些曲调是家乡小曲?”
刘永铭笑道:“要不爷我在你快睡着的时候给你吼一段秦腔?”
“爷!”
“哈哈哈,走吧,夜深了,爷我明天真有大事要办。对了,明天还得小美人你协助一下,帮我办几件事情……”
…………………………
中午时分。
天色有些阴暗。
天公不太做美,一场小雨过后,街道有些湿漉漉的。
来往的马车溅起了一些泥浆,使得两边的路人格外担心自己身上的衣服会被泥水弄脏。
那辆马车车轮正中间的车轱辘上写着一个杜字。
车轴若是转动的,那个“杜”字在滚动之时自然是看不清的。
能看清是因为马车停下来了。
它就停在那八方金典的大门口。
从马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那人红面白齿一身的雅气,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哥。
他虽是世家出身,有那一股子桀骜之气,却没有那种纨绔的霸道气。
显然他是十分有修养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杜春琦的长房长孙杜祖琯。
那社祖琯穿着一件高领的绸缎彩袍,外面还搭了一件披风,从脖子到脚跟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已经是三月天了,天气渐渐转暖,再过几日别说披风了,怕是多穿两件纱衣都会觉得嫌多。
杜祖琯就这么怪模怪样地走进了那八方金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