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说道:“桑农整日劳作,缺食少穿,还个个长得黑瘦,那些人就一定不是桑农!因为他们个个精壮,没有几年的好麦滋养及打熬气力是出不来这种体格的!”
“他们挡下马车以后做什么了?”
“他们说自己是桑农,到长安城里来要生丝款。被朝廷逼得没有了生计,盘缠又用光了,所以只能在夜里找个路人讨点银两粮食什么的!”
任城疑问道:“劫道的?在长安城里劫道?这是得多大的胆呀?这些人怎么想的,也不怕被兵马司的官差给拿了增。他们就算是劫成了,只要引来官差,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喽啰应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说话十分和气,不太像是劫道的。还说有三不讨,三必讨!”
“什么三不讨?”
“说是贫苦人家不讨,妇孺老弱不讨,病患缠身讨。”
“那三必讨呢?”
“世家子弟必讨,官宦公子必讨,商贾富户必讨!”
任城哼了一声说道:“还挺讲究的,这倒与我们以前一模一样,也算是条汉子了。后来呢?”
喽啰答道:“然后他们就问马车里的是什么人,秦王府的护卫们就开邕护着马车,然后他们就争起来了。说是这么好的马车里头一定是个富人,护卫们说里头是位女眷不能开打开看。但那些桑农硬是要打开车帘来看,并说如果真是位女眷他们绝不为难。话外之意就是,若是公子那必然是要绑了带回去,叫其家人来赎买。”
任城又问道:“那后来呢?”
喽啰答道:“当时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要是真打闹起来而引来巡差,那当家交给我们的任务且不就完不成了么?于是我就领着大伙冲了出去了,说他们是假桑农。那些人好似还真就是假桑农,被我们说了几句之后便逃走了!”
任城一听,连忙问道:“你们追了吗?”
“没有呀。要是追了如何还能与秦王府的人说上话,那样就没办法将桑农之事告诉他们了!”
“糊涂!”任城气道:“你们若是不追几下,那你们做什么去了呀?且不是告诉他们你们也是假的吗?”
喽啰连忙说道:“不怕!那些护院怕事得很,还挡着我们不让我们追呢,说是夜里动静太大引来巡差不好!想来我们就算是不追也不会引来他们怀疑的。”
“他们还挡着你们追?”
“这不奇怪。秦王府最近给府卫护院们下了条死命令,说是不
许秦王府的任何人与平民百姓发生任何冲突。即使在理,发生冲突也得打那么几棍子,所以他们现在挺害怕的。”
任城一听,那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脸上充满了不甘。
他叹道:“当初官府若是能这般与百姓秋毫无犯,我又何必落草……”
任城在感慨完以后,却又疑问道:“这不对吧?长安城里还能有比他混世阎罗还要混蛋的?他会下这样的命令?”
“我听茶楼里的茶倌说,是秦王府一个姓姚的长史下达的,他还让府卫去帮着城南那里的百姓治水呢!”
“这事听着都新鲜,他混世阎罗有这么好心?”
“我上次去拿银子的时候,那个叫林舍人的人说这是秦王府在收买人心,还说什么是在给新上任的赵知府作政绩什么的。总之就是将来赵知府的官声做上去了,赵知府就会大力保护秦王府在长安的生意。若是与谁有什么生意上的纠纷,知府衙门便会给秦王府最大的广便。”
喽啰首领口中的林舍人并不是姓名,而是指的林逸仙。
任城冷笑一声说道:“官道之上即是这般黑暗,有钱人使点银子给当官的买个好名声,然后当官的必会对那些有钱人的作奸犯科视而不见!唉,这世道哟!”
任城感又开始感慨起来。
喽啰却是问道:“那现在那个女人……”
任城也感到了一些棘手,他说道:“话说回来了,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喽啰答道:“我们与秦王府的府卫说完了话,便向街道的一头而去,秦王府的马车及护卫就向着另一个头走了。我们刚走不多久,便有排头兄弟发现面前的一些差兵向我们这边来,而来还挨门挨户地敲门!我们哪里可能往前去送呀,所就走了回路,结果……”